在法国有许多产区有 Grand Cru,波尔多左岸的梅多克 1855 列级庄、右岸的圣埃美隆 Grand Cru,勃艮第寸土寸金的特级园……其实,香槟产区也有 Grand Cru。香槟的 Grand Cru 是对所在产区葡萄品质的一种肯定,最初是酒农卖葡萄的定价依据,也是消费者选酒的重要参考。
不过,由于气候条件限制,香槟的葡萄品质不够稳定,通常要从来自多个葡萄园的葡萄混酿,葡萄不但跨越多个葡萄园,甚至可以是不同年份的,所以香槟酒在营销时,更强调品牌。所以,人们对波尔多、勃艮第的分级非常熟悉,但对香槟的分级却了解有限。
聪明的香槟人根据土壤适应葡萄种植的品质和传承经验,在法定葡萄产区的 321 个葡萄酒村中,细分出 17 个特级园(Grand Cru),44 个一级园(Premier Cru),并由香槟酒行业委员会(CIVC)严格管理。如果香槟酒标上有“Grand Cru”或“Premier Cru”的字样,说明是选用特级园或一级园的葡萄酿制的,也是一定品质的保证。
香槟的 Grand Cru 是如何产生的?
香槟不是一开始就生产起泡酒的,在起泡酒发明以前,香槟区一直出产普通的静止葡萄酒。中世纪时,许多香槟村落就已经以其高品质的葡萄酒远近闻名,这些村落可以很方便地,将葡萄酒装在酒桶中,通过马恩河运往巴黎市,当时香槟在巴黎的名气甚至比勃艮第还要大。
香槟区的第一次官方分级是在 1911 年,每个村落按照百分比打分,范围从 22.5% 到 100%。评分标准包括土壤、微气候、葡萄园朝向、葡萄品种等。
20 世纪末,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打分系统的最低标准提升到 80%。320 个种植葡萄的村落中,只有 17 个获得了 100% 的评分,被评为 Grand Cru,41 个村落得到了 90-99% 的评分,被评为 Premier Cru(如今一级园数量为 44 个)。
如果一瓶香槟的酒标上出现“Grand Cru”字样,那这瓶酒所用的葡萄必须全部来源于特级园。同理,如果标明“Premier Cru”,则必须都来自一级园,这可以是同一个一级园,也可以是数个一级园混酿。
2010 年 9 月,国家原产地命名管理局 INAO 取消了这项分级制度。不过,这项制度作为品质高低的划分,在酒商和酒农中间仍具有参考意义。有许多酒农仍会在酒标上体现这项分级,使用 Grand Cru 和 Premier Cru。
香槟的 17 个 Grand Cru
香槟产区位于法国巴黎的东北部,寒冷的天气、白垩土壤让霞多丽(Chardonnay)、黑皮诺(Pinot Noir)和莫尼耶皮诺(Pinot Meunier)葡萄在这里大放异彩,成为酿制香槟的葡萄品种。
香槟区的 17 个特级园葡萄种植总面积达 4,000 公顷,一级园葡萄种植总面积 5,000 公顷,无等级的村庄葡萄种植总面积 21,000 公顷,相应的,法规规定不如特级园、一级园那样严格。
在香槟产区,主要有 5 大葡萄种植区,它们分别是兰斯山脉(Montagne de Reims)、马恩河谷(Vallee de la Marne)、白丘(Cote des Blancs)、塞扎纳丘(Cote de Sezanne)和巴尔丘(Cote des Bar)。Grand Cru 分布在其中的兰斯山脉、马恩河谷和白丘。
1、兰斯山脉的 10 个 Grand Cru
兰斯山脉是一座海拔不超过 300 米的山丘,山上树木蓊郁,由于山坡朝南或朝北,差异明显,出产的香槟风格也很多变。这里是特级园数量最多的子产区,17 个特级园中有 10 个位于兰斯山脉。
兰斯产区的土壤以白垩土为主,但是相比另外一个香槟产区白丘,其表层土含有更多的黏土,因而种植着大量的黑皮诺和少量的莫尼耶皮诺。如果说白丘是霞多丽葡萄的天下,那么兰斯山脉则是黑皮诺葡萄的乐土。
(1)韦尔兹奈(Verenay)
(2)韦尔济(Verzy)
(3)马伊(Mailly)
这 3 个特级园都位于兰斯山脉北部,由于山坡上方是大片的森林,葡萄种植面积受到限制,只能往山脚和山下缓坡处延伸。这 3 个特级园气候凉爽,日照时间较短,石灰岩层较浅,白垩土层几乎暴露于地表,掺杂部分泥灰土。出产的葡萄酒力道强劲、清爽、细致,拥有清新花香。
韦尔兹奈和韦尔济葡萄园朝向北面,与兰斯山朝向南面的阿伊葡萄园相比,基酒酸度更高,且较不强劲,不过调配后可呈现精确、洗练的细致感。兰斯山的葡萄酒具有香气浓郁,个性十足,以及酸度较高的特点,能够为调配酒提供主干。
代表酒庄:玛姆(G.H.Mumm)、巴黎之花(Perrier-Jouet)、酩悦(Moet & Chandon)、路易王妃(Louis Roederer)、泰亭哲(Taittinger)。
(4)波奇(Bouzy)
与邻村不同的是,波奇的葡萄园全部朝南向,日照更充足,平均海拔 120 米,坡度较缓,出产的黑皮诺充满成熟红果香气,酒体饱满。这里还出产静止型葡萄酒,不过,来自香槟产区的静止型白葡萄酒和比较少见的红葡萄酒,都具有酸度偏高的特点,酒标上会标出“Coteaux Champenois”。
代表酒庄:贝努瓦拉艾(Benoit Lahaye)、保罗巴拉(Paul Bara)、皮埃尔帕亚尔(Pierre Paillard)。
(5)昂波奈(Ambonnay)
昂波奈的早在公元 4 世纪就有葡萄种植的历史了。在香槟区 1895 年第一次分级时,就成为了特级园。昂波奈的平均海拔 100 米,葡萄园分布在缓坡上,土壤为石灰岩和比较薄的钙质黏土,日照充足。
这里主要种植黑皮诺,具有果香浓郁,结构紧实的特点。此外,还有少部分霞多丽,细致轻盈,被几个顶级独立酒农酿制出了极具特色的白中白香槟。名气最大的香槟要属库克昂波奈黑钻香槟(Krug Clos d'Ambonnay),此酒有着无与伦比的醇厚馥郁,强劲深沉,每瓶售价高达 2,000 美元。
代表酒庄:马盖(Champagne Marguet)、欧歌利屋(Egly Ouriet)。
(6)西耶里(Sillery)
(7)皮谢尔(Puisieulx)
(8)伯蒙-维斯勒(Beaumont-sur-Vesle)
这 3 个特级园位于兰斯山脉北部,靠近兰斯市区,是整个香槟区葡萄种植面积最小的特级园,其中皮谢尔只有 18.8 公顷葡萄园。这里的葡萄主要卖给酩悦、凯歌等大型香槟品牌。
(9)图尔-马恩(Tours-sur-Marne)
(10)卢瓦(Louvois)
这两个特级园葡萄园的面积加起来不足 100 公顷,卢瓦海拔较高,葡萄园被森林围绕,图尔-马恩位于卢瓦南边。这里出产的葡萄主要销往各大香槟酒庄。
代表酒庄:罗兰百悦(Laurent Perrier)。
2、马恩河谷仅有 1 个 Grand Cru
马恩河谷早在 2000 多年前,就开始种植葡萄和酿制葡萄酒了。这个山谷沿着马恩河流,许多斜坡上都有葡萄园,主要种植黑皮诺和莫尼耶皮诺。
阿伊(Ay)
阿伊是马恩河谷唯一的特级园,无论是从葡萄园本身,还是其在香槟行业的地位来看,它都是一个重要的特级园。总面积约 141 公顷,朝南的葡萄园常年日照充足,其中 80% 种植黑皮诺。阿伊的黑皮诺成熟饱满,香气浓郁,与北部的特级园相比,更优雅和有力。
代表酒庄:堡林爵(Bollinger)、蒂姿(Deutz)、阿雅拉(Ayala)、哥塞(Gosset)。
3、白丘的 6 个 Grand Cru
白丘 97% 的葡萄园种植霞多丽,出产由 100% 霞多丽酿制的白中白香槟(Blanc de Blanc)。白丘位于Epernay南部,葡萄园几乎全部朝向东南或者正南,不算陡峭的山坡遮挡了西边吹来的海风。
(1)瓦里(Oiry)
(2)舒伊利(Chouilly)
这两个村庄位于马恩河的冲积平原上,在阿伊(Ay)和马勒伊-阿伊(Mareuil-sur-Ay)的对面。瓦里有 80 公顷葡萄园,分布在沙朗巴特(Butte de Saran)的山坡上,几乎全部种植霞多丽。
舒伊利的葡萄园面积约 500 公顷,出产的香槟可简单,也可复杂,在这里,霞多丽被划分为特级园,而出产的少量黑皮诺被划分为一级园。
整体说来,瓦里和舒伊利的白垩土层较为深厚和坚硬,出产的霞多丽香槟纯净、内敛、细致,但不如其他特级园饱满。
代表酒庄:勒诺布勒(Lenoble)、维扎特(Coquart-Vazart)、莱格拉(Legras)。
(3)克哈芒(Cramant)
克哈芒位于沙朗巴特和白丘之间,有 320 公顷葡萄园,全部种植霞多丽。克哈芒的葡萄园坡度大,白垩土质地纯净、柔软,出产果香浓郁,细致优雅,而不失力道的白中白香槟。
代表酒庄:兰瑟洛(Lancelot-Pienne)、德波瓦洛(Diebolt-Vallois)、乐布汗(Pertrois-Lebrun)。
(4)阿维兹(Avize)
阿维兹位于克哈芒和奥格尔之间,葡萄酒呈长条状,北边的霞多丽更饱满丰富,充满力量,南边的霞多丽更纯净柔和,整体上香气丰富,口感复杂。
代表酒庄:瑟洛斯(Jacques Selosse)、阿格帕(Agrapart)。
(5)奥格尔(Oger)
奥格尔有 380 公顷葡萄园,分布在朝南或朝东的陡坡上,葡萄成熟较早,这里出产的霞多丽大多出售给酒商和合作社,独立酿酒的酒庄并不多。
(6)梅尼尔-奥格尔(Le Mesnil-sur-Oger)
梅尼尔-奥格尔是香槟产区最为传奇的特级园。这里的白垩土土质很硬,地表几乎没有土壤覆盖,出产的香槟细致复杂,充满花香、果香,极致的纯净和矿物感令人惊叹,陈年能力极强。库克、沙龙产自这个特级园的香槟是各地名庄酒拍卖会上的常客。
代表酒庄:沙龙香槟、库克香槟、彼特斯(Pierre Peters)。
香槟 Grand Cru 的意义何在?
1、最初是果农卖葡萄的定价依据
香槟区分级的最初目的,是为果农出售葡萄时,按等级统一定价。每年都会由政府部门出面,协调酒商和果农,为整个香槟区的葡萄定一个标准价。根据村庄等级的不同,葡萄的收购价会有一定的浮动。特级园葡萄的价格通常与标准相当,为 100%,一级园葡萄价格为标准价的 90-99%,无等级的葡萄价格为标准价的 80-89%。这个政府定价系统直到 20 世纪 90 年代,才在欧盟的施压下解除,开始由市场自由定价。
2、以村落为单位的划分,对选酒具有参考意义
特级园所产的葡萄果实质量优于其他村,这是香槟区的普遍共识。但是香槟区的“特级”和“一级”都是针对整个村子,而非勃艮第的“地块儿”或者波尔多的“酒庄”,因此划分并不够细致。
每个村落会有朝向、土壤构成等因素迥然不同的葡萄园,所以同一个村落里的不同地块,所产果实质量并不一致,尤其在面积达到数百公顷的村落,这种情况更佳明显。也就是说,香槟区这个分级系统比较笼统,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影响了香槟消费者对质量的判断,也影响了酒商和果农对葡萄价格的控制。
有观点认为,香槟区的分级制度也许需要重新制定,但这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也要通过各方面的利益权衡。尽管特级园有时会出现品质不够好的香槟,也有非常顶级的香槟是出自无名村落的,但特级园的品质在整体上比较高,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3、不同产区 Grand Cru 含义不同
波尔多左岸的 Grand Cru 指的是 1855 波尔多分级中的 61 家列级庄。在波尔多左岸,拥有 Grand Cru 头衔的葡萄酒一般比那些没有该头衔的酒庄更有能力持续出产优质葡萄酒。
而在波尔多右岸,Grand Cru 只是一个地理标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法定产区(AOC)。一般来说,当某一酒庄符合该地理标志规定的所有生产要求时,就可以在出产的葡萄酒酒标上标上“Saint-Emilion Grand Cru”。这种生产规定一般比普通的圣埃美隆葡萄酒要高,但也不难达到。
在勃艮第,关于葡萄酒的分级大都以土地为准,因此 Grand Cru 指的是比一级园(Premier Cru)高一个级别的特级葡萄园,即最高等级。在勃艮第葡萄酒中,Grand Cru 一般指的是那些品质相对卓越的葡萄酒,整体而言可以说是勃艮第最优秀的一类葡萄酒。
除了波尔多和勃艮第外,在阿尔萨斯(Alsace)也有 Grand Cru 的说法。在这里,Grand Cru 指的是由 51 个葡萄园组成的特级葡萄园。这些葡萄园的产量一般更低,葡萄含糖量更高,且只允许种植 4 大贵族品种。不过有的顶级名庄对 Grand Cru 也不屑一顾,因此关于其品质没有绝对的保证,更不能说没有标 Grand Cru 的阿尔萨斯葡萄酒就不是好酒。
香槟产区的 Grand Cru 是以优质村落为单位的划分。不过,许多香槟不会在酒标上标 Grand Cru,原因是香槟大多是由不同葡萄园的葡萄混酿而成;而且不同于波尔多、勃艮第在营销时,注重分级体系,香槟在营销时更注重品牌的力量。
不过即使葡萄酒七分靠原料,但还是有三分要靠工艺的,因此哪怕葡萄酒的地块再好,如果酿酒师技术不过关,葡萄酒照样好不到哪儿去!所以说,尽管 Grand Cru 会给消费者带来一定的好感,但是还是应该综合理性判断,不能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