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 记忆船

2014-05-05 11:08 来源 : 周末画报 作者 : 洛艺嘉

  拉开厚实的窗帘,炫目的阳光一下子让我眼晕起来。恍惚中不知身在何处。葡萄园慢慢清晰起来,我想到了这是个酒庄。

  没有寻着记忆回到昨天,却走到了更远处。想到了希腊那个美岛,圣多里尼的酒庄。那不是旅游季节,小岛上几乎没有游人。我的车没有及时加油,抛在有着黑沙滩的岸边。想象着不知该惨到哪里,结果,遇到两个希腊姑娘。去了她们的酒庄免费吃住。 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想起来,却那么遥远了。

  想起《云中漫步》

  在西餐厅吃完早餐,我们去采摘葡萄。 我们拿剪子就要剪“美乐”时,基地的副总周殿光笑了,“这是试验用的。” 我们便奔“赤霞珠”而去。“赤霞珠”不大,紫紫的,饱满的,密匝匝的,坠在有些发黄的葡萄叶间。葡萄酒“七分靠种植,三分靠酿造”。这庄园自产的葡萄,为保障质量,8月开始就不打农药了;为了含糖量,也很早不浇水了。 真是什幺什幺,各有所爱。有些人喜摘葡萄,也有些人对葡萄下的马齿苋感兴趣,“挖地皮”不能停息。回去怎幺做都想好了:“一定得拌上蒜”。“还能治糖尿病。” 出来,找的是开心,又管他做什幺呢? 几十人采得的葡萄,从桶里,放到筐里,放到庄园蓝色的农用运输车上,运到半山腰。巨大的橡木桶,10双黑色的雨鞋已经准备停当。只等我们用传统的方式踩葡萄。大家还推让了半天,不肯第一个顺着扶梯下去。而一旦下去,就高兴得又蹦又跳又唱又扭了。

  未婚少女,18岁以下

  “应该更自然,光着脚踩。” “那得是未婚少女,18岁以下的。” “现在这定义有些模糊了。” 好多事情,改变了好多。但是,再严酷、奔忙的现实里,也总会有我们梦想的栖身地。这样的场面,让人想起《云中漫步》,想起现实中不易有的那浪漫和爱情。 葡萄汁液流将出来,从橡木桶上的水龙头流到白色的大桶里。 “怎幺是这种颜色?”“这是果肉色。得加入葡萄籽、葡萄皮浸泡,才能出来紫色。” 这是给客人安排的人工“压榨”葡萄。这些,平时是机器做的。机器压榨后的葡萄,要经过发酵、过滤,然后开始储存。

  葡萄酒是世界上唯一活着的饮料。当她进入橡木桶开始存储时,她们各自不同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开始。 自己栽种的葡萄,工人们总是不忍舍弃。它们看上去,也是那幺鲜好。可是,技师是严格的。此时,那蓝色的小车拉着从技师那儿落选的多半车葡萄,颤巍巍下山了。 8分钟的约会 我坐在木头椅上。面前是用橡木酒桶支起的木桌。木屋顶、石头墙,一圈此时熄灭的镭射灯。墙上有静物小画;橡木桌上,有一朵我从山上摘下的野菊花。一个没有装酒的展示桶,静立在我右边,像一个消失爱情的身躯。 一瓶桃红葡萄酒,被果绿色的布巾淡淡包裹着,斜放在铁艺的小酒篮里。不知将开启这瓶酒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外国人也是蛮迷信的。他们倒酒,要按顺时针。据说这样,酒才不会变味。一瓶酒,被分到众人的杯前,是要先经过主人品尝的。如果主人有特别邀请的客人,他会请这客人先尝。虽然我对酒懂得不多,但科恩斯总是让我先尝。 很多外国人很简朴,饭后甜点咖啡,他们总选比较便宜的。我没有金钱的概念,总点爱尔兰咖啡。那咖啡,是装在自己特制的杯子里。一直钟情科恩斯的伊莎贝拉,总会在静悄悄的席间,突然高声地念我杯子上的字:“Irish Coffee”,以提醒众人,我点的咖啡是最贵的。可笑的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正如科恩斯对我的感情。大家都知道,我却没有感觉到。 也有比我更木的人。我一再地经过他的楼下,他却一直以为我是顺路的。他不懂风情,又忙,那幺忙。可是,为何单单他头顶的天空,飘着我爱情的彩云? 窗外,人工小河旁坐着穿蓝工装的三个人。草地上,玫瑰绽放着初秋。昨夜大风,早已踪影皆无。此时,只有微风,轻摇着泡桐。

  舌头保险10万美金

  调酒师君特拎着一瓶红酒从窗外走过。为了保证口感,他从几岁起就不吃很多东西了。他的舌头,保险是10万美金。 不知庄园主施华洛奇先生此时在哪?在他的祖国奥地利,还是他阿根廷的酒庄?是否想着中国,这黄金海岸边,赫石山下的酒庄?我会在下个月晚些时候,去奥地利。“你今后会生活在国内还是国外?”那个忙人问我。我说“这要看你。”他真的很忙,我们最短的约会,只有8分钟。在一个酒店的咖啡吧,他喝了一杯矿泉水就走了。我留下,独自喝自己的蓝山咖啡。

  其实,他最本质上,也是个浪漫的人吧?有天他为我准备了红酒和玫瑰。还要亲自为我做饭。因差阳错,那两人的盛宴并没有成行。像他这幺忙的人,我认识不少。他们忙得没时间运动,没时间休闲,没时间恋爱。连生活都没有。只是,活着。 这也使得我们那最终没有发生的爱,不会凋落。也许,世上最美的爱情,是那不发生的吧。也许。也许我最该做的,就是怀着对他的深爱,而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就是病进了医院,都不要惊动他。到了这地步,是爱他真的到了无私,还是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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