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 Jose de la Concordia Garcia Marquez),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名著《百年孤独》(Cien anos de soledad)作者,曾因得罪哥伦比亚当局流亡欧洲,曾因不满中国盗版,宣称死后150年也不授权中国出版《百年孤独》。
北京时间2014年4月18日凌晨,马尔克斯悄悄地走了。
他就是一个独行者,“孤独”深入骨髓,孤独的思想也贯穿于马尔克斯的创作过程及作品当中。以《百年孤独》为例,作品刻画了以死亡为背景的种种生活现象中的“孤独”,梦境中的孤独,困境中的孤独、面对死亡时的孤独……孤独可以称作是布恩迪亚家族(Buendia Family)的一种象征,每一代人都陷入了无限的孤独当中,在他们的世界里孤独是一把双刃剑,也是一种无法解脱的悖论——害怕陷于孤独中而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对抗孤独,却又不得不保持高傲的孤独姿态去维系生存。
周国平先生说,人在寂寞当中有三种状态,有一种状态是寂寞本身成为一片诗意的土壤、一种创造的契机,诱发出关于存在、生命、自我的深邃思考和体验。在笔者看来,这同《百年孤独》中孤独所折射出来的思考不无异曲同工之妙。而笔者作为葡萄酒的虔诚追随者,坚定认为葡萄酒一定是具有生命或者灵性的,是上天馈赠人类的厚礼。
葡萄酒或是埋藏于深海、地下的孤独,或是沉睡于酒窖当中的孤独,或是酒香还怕巷子深的孤独,却让葡萄酒开始在孤独中进行深邃的思考与体验,也因此孤独是成就了伟大葡萄酒必不可少的条件。
孤独是历史的见证
葡萄酒的起源是可能永远都是一个谜,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可是那些在地下的孤独中度过的葡萄酒,那些没有被及时享用的葡萄酒,却恰恰成为了历史的见证。
1867年,德国斯派尔镇(Speyer)一座靠近葡萄园的村庄在进行挖掘时,发现了一个古罗马石棺中,当中有一瓶可以追溯至公元325年的葡萄酒。酒瓶是黄绿色的双耳玻璃瓶,双耳均呈海豚形。当时工人们发现了多个瓶子,不过只有一瓶里面装有葡萄酒,其历史迄今已超过1660年。
而另外一个趣事,发生在瑞典潜水员身上,他们偶然发现了一艘在一战中被鱼雷击沉的货轮,并且意外发现了船上居然还有保存完好的稀世年份香槟。这艘货轮于1916年沉没于芬兰湾海域,船上装载着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香槟和烈酒,共有200瓶香槟幸存,而且这些香槟已经在寒冷的海水中沉睡了近百年。目前,这些酒在各大拍卖行和顶级酒店出现,如在莫斯科的利兹卡尔顿酒庄其售价就高达275,000美元每瓶。
孤独是踏实的积淀
葡萄园中的葡萄树来来去去,或是因为病虫害,或是因为酒庄变迁,或是因为不受重视,但是总有一些留了下来,它们就是老藤葡萄酒,积淀了岁月的痕迹,积淀了天地的精华,是这些在孤独当中的积淀,让它们与众不同。
世界最古老的葡萄树
葡萄树的寿命通常情况下可达80年以上,一般葡萄树树龄在40年以上的即可称为老藤。在斯洛文尼亚马里博尔(Maribor)市的兰特区(Lent Quarter)有一株被收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葡萄树,它成为了“世界上现存的最古老的葡萄树”。这株葡萄树树龄高达400多年。随着葡萄树年龄的增长,其产量逐渐降低,这也相对提高了葡萄的单位质量。当葡萄树产量减少时,它吸取的营养元素分配就会更加集中,人们用它们酿造葡萄酒时工艺也会更加精细,也因此成就了品质上乘、口感平衡、香气复杂、味道浓郁的老藤葡萄酒。
孤独是品质的缔造
酒窖里,灯光昏暗,鸦雀无声,一排排橡木桶依次陈列,“嘘……”,葡萄酒已在这里沉睡,在这里它们经受锤炼,在这孤独中升华自己。是的,果香清新怡人或许更加让人着迷,但是未经孤独的历练,总少了那份浑然天成,少了那份矜持与含蓄,少了那份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气质。
拉菲古堡酒窖
法国年份香槟酒泥陈酿的时间至少是3年。西班牙里奥哈特级珍藏红葡萄酒至少要在瓶中陈酿5年,在橡木桶中陈酿至少18个月。意大利蒙塔希诺布鲁奈罗(Brunello di Montalcino)最少陈酿时间是5年。葡萄牙珍藏茶色波特酒的陈酿时间最少是7年,而单一年份茶色波特酒(Colheita Port)虽然要求陈酿时间最少是8年,但是大部分都达到了10年以上,甚至是几十年。
陈酿的时间虽然同葡萄酒的品质没有太多必然的联系,但是那些保存至今的老年份葡萄酒,必然是在酒窖中、在橡木桶中经过孤独锤炼了的。譬如1990年份玛歌酒庄干红葡萄酒,至今仍然保持着独特的风姿和魅力。没有经历过孤独的磨砺,葡萄酒的芳华大都早早褪去。
孤独是人与酒的共鸣
在此还是想引用周国平先生的话,人在寂寞当中有三种状态,一是惶惶不安,茫无头绪,百事无心,一心逃出寂寞。二是渐渐习惯于寂寞,安下心来,建立起生活的条理,用读书、写作或别的事务来驱逐寂寞。三是寂寞本身成为一片诗意的土壤,一种创造的契机,诱发出关于存在、生命、自我的深邃思考和体验。
葡萄酒在孤独中也有三种状态。有些葡萄酒,等不了葡萄成熟,等不了精心筛选,等不了慢慢发酵,急匆匆走出酒窖,拒绝本应经受的磨练;有些葡萄酒,慢慢适应等待与寂寞,葡萄更成熟了,发酵温度控制得更好了,急功近利的心理放下了,心中多了一份实在和踏实,只是还不知道如何在孤独等待中升华自身;有些葡萄酒,在孤独中等待最佳的采收时机,在孤独中忍受漫长的发酵,在孤独中藏身橡木桶闭关修炼,在孤独中历练提升,只为成就浑然天成的佳酿。
孤独是人与酒的共鸣,在孤独中学会思考,在看似无为中将自身不断的升华提高,将孤独作为创造的机遇,这是为酒、为人、为事亘古不变的真理。孤独并不在于时间的长与短,而在于是否能真正从孤独中涅槃,就像马尔克斯透过《百年孤独》,想让整个拉丁美洲民众团结起来一样,在混乱与孤独中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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