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不止一种色彩

2012-07-03 15:36 来源 :  《中国葡萄酒》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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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是历史通,那一定会知道阿尔萨斯,著名的普法战争和两次世界大战使阿尔萨斯几易其主,也使阿尔萨斯的历史和文化有了别样的风采;如果你是老爷车的发烧友,那你也一定记得阿尔萨斯的米卢兹,那里有收藏着世界上种类最齐全的老爷车的博物馆;如果你是葡萄酒爱好者,那就更不会对阿尔萨斯感到陌生,阿尔萨斯产的白葡萄酒可是葡萄酒界永远的传奇……相信说到这就已经有些打动你了吧,除此之外在阿尔萨斯旅行还可以给你更多惊喜,还等什么,赶快随我们一起踏上阿尔萨斯的奇妙之旅吧!

  阿尔萨斯成就酿酒最北限

  独特的气候与土壤

  阿尔萨斯位处法国东北,地理独特,属半大陆性气候(Semi-continental Climate)。它位处北纬47.5°~49°之间,是优质酿酒区的最北极限,这里的土质也非常复杂,由冲积土、花岗岩、石灰岩、火山岩、砂砾、黏土等多种成分组成。复杂的土质依山坡高低大致可分为三大区段,山坡较高处土层较浅,以火成岩为主,有不少花岗岩、砂岩及页岩,酿成的葡萄酒香气浓郁多矿石味;往下到和缓的山坡中段土层较深,以沉积岩土为主,大部分组成有石灰土、砂质土及黏土,酒的风格较丰厚;坡底平原区则布满肥沃的冲积土,只能酿成清淡可口的普通白酒。

  其实,阿尔萨斯并不是最理想的葡萄生长地,因为这里的气候太寒冷,即使是早熟的葡萄品种都很难达到完全成熟。幸有孚日山脉(Vosges Mountains)的护荫。孚日山脉山岭上满是茂密的树林,它不仅是法国橡木桶的重要产地,更为葡萄的生长提供了最优良的环境条件。树林除了阻挡东北寒流外,更把来自西南部的潮湿空气吸干,令这里拥有全法国最长、最干燥的夏天,区内降雨较少,却拥有充足的阳光,这种气候很适合种植白葡萄品种,这里种植的葡萄几乎90%以上为白葡萄品种。得益于这种寒凉、少雨、多日照的气候环境,生长在这里的葡萄得以缓慢、优雅地生长,使得这里出产的白葡萄酒拥有了和红葡萄酒类似的复杂、浓郁的口感。

  阿尔萨斯的葡萄酒

  阿尔萨斯酿造葡萄酒只使用6白1红共7个葡萄品种,即西万尼(Sylvaner)、雷司令(Riesling)、灰比诺(Tokay Pinot Gris)、琼瑶浆(Gewürztraminer)、白比诺(Pinot Blanc)、阿尔萨斯-麝香(Muscat d’Alsace)和黑比诺(Pinot Noir)。所生产的葡萄酒都是法定产区(AOC)酒,包括 AOC Alsace、AOC Alsace Grand Cru 和 Cremant d’Alsace(起泡酒)三个等级,并且都有非常严格的规定。Alsace Grand Cru 是当局为鼓励法定产区葡萄酒(Appellation Alsace Controlee)提升品质而增设的,能冠以这个名字的葡萄酒必须由产自阿尔萨斯最好的50个特级葡萄园的葡萄酿制而成;必须由雷司令、灰比诺、琼瑶浆和阿尔萨斯-麝香葡萄酿制而成,而且葡萄品种必须注明在酒标上。和法国其他产区不同,阿尔萨斯葡萄酒并不是以产地命名,而是以酿酒所用葡萄的名字命名。而且这一产区的酒,多以单一葡萄品种酿制而成,酒味纯粹干净。人们很容易感受到葡萄与酿酒年份气候水土的本来面目。阿尔萨斯白葡萄酒拥有水蜜桃的甜美、玫瑰的醇香、荔枝的圆润、橙皮的干爽……口感宜人,瘦长的绿色阿尔萨斯瓶(Flute)犹如阿尔萨斯独特、充满生机的狭长地貌,能让人一眼就将它与其他酒区的葡萄酒区别开来。

  走进阿尔萨斯

  徜徉在阿尔萨斯花园一样的乡间小路上,身心都能收获到惬意和安详;就着闻名于世的阿尔萨斯白葡萄酒,品尝阿尔萨斯传统的炖肉,又是何等快意的一件事!法国人的浪漫和细腻,再加上德国人的精明和踏实使阿尔萨斯成了欧洲“生活品质”的样板,饱经沧桑又永葆青春的阿尔萨斯正骄傲地面对世界大喊:缔造惬意生活,舍我其谁!

  沉淀在记忆深处的醇香

  仔细观察地图你会发现,阿尔萨斯分别与德国、瑞士接壤,占据了西欧心脏地带。阿尔萨斯的东面与德国只有一条莱茵河分隔,西面又被著名的孚日山脉阻挡,而与法国其他城镇分隔开来。也许正是因为它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得它成为了历代兵家的必争之地。自1870年以来,法国与德国的前身普鲁士不断争夺此地,其间经历两次世界大战,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的1945年,阿尔萨斯才正式回归法国的怀抱。在比这更早的历史时期,阿尔萨斯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辛酸和苦楚:第一次大规模的欧洲战争――“三十年战争”(1618~1648年)之前,阿尔萨斯一直没有固定的领主,战争频繁的光顾使这里饱受摧残。这场使神圣罗马帝国四分五裂的战争让阿尔萨斯第一次正式归到了法国的统治下。但此后和平并没有更多的眷顾这里,正如上边所讲,普法战争(1870~1871年)中法国被由著名的“铁血宰相”俾斯麦所领导的普鲁士击败,德意志联邦统一。1871年法国战败后,阿尔萨斯连同洛林的一部分曾割让给德国,直到1918年才重归法国。相信大家都读过都德写的《最后一课》,这是我国小学教材中曾经收录过的一篇世界级名篇。“我的孩子们,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从柏林来了命令,今后在阿尔萨斯和洛林两省的小学里,只准教德文了……新教师明天就到,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堂法文课,我请你们专心听讲。”小说中的故事就发生在普法战争期间。之后两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又无一例外地在这里熊熊燃烧。

  但对阿尔萨斯而言,主权归属绝不仅仅是“升哪面国旗”这么简单。因为,历时300多年的争战,使德法两国的文化风俗、生活品位、宗教信仰乃至饮食习惯,都在这里交融为一体:德法两种语言在这里拥有同样的待遇,用德国的腌酸菜来配法国的葡萄酒也成为这里居民习以为常的饮食组合。阿尔萨斯葡萄酒最迷人也最独特的地方,正是基于德国和法国两大葡萄酒传统的混血上。在阿尔萨斯,为了和德国划清界线,阿尔萨斯的酿酒师都似乎较倾向于将葡萄汁内的每一丝糖分都转化成酒精,酿成了酒精度高、不带甜味的法式干白酒,形成果味香浓而口感干爽的独特风格,成为世界白葡萄酒中的奇葩,但最后却又以德式的单一品种概念装进高瘦的德国葡萄酒瓶里,在酒标上标示着葡萄品种的名称,然后又很法式地分出特级葡萄园(Grand Cru)与一般的葡萄园。沿袭了德国的传统,阿尔萨斯葡萄酒特别强调单一品种的表现,一家酒庄通常同时种植各种不同的品种,并且每个品种都分别独立装瓶,所以每家阿尔萨斯的酒庄,即使是产量非常少的小酒庄,也会生产非常多款不同品种的葡萄酒。同样是归根于德国葡萄酒的传统,阿尔萨斯也产甜度特别高的晚摘甜酒(Vendanges Tardives)或贵腐甜酒。因为只在特别的年份生产,所以阿尔萨斯的晚摘酒和贵腐酒特别珍贵稀有。正常采收期过后,如果碰上干燥且日照充足的天气,酒庄便会选择保留一部分的葡萄在枝子上,用来生产晚摘葡萄酒,因为采收的日期晚,葡萄有着更浓缩的糖分,并且拥有较为浓郁甜熟的香气。如果采收季碰到潮湿的天气,葡萄感染贵腐霉菌,则可以酿成甜味与香气更浓缩的选粒贵腐葡萄酒(Sélection de Grains Nobles),不仅浓郁丰富,而且适合陈年,可变化出非常迷人的各式香气。

  一路的美酒飘香

  阿尔萨斯大部分的葡萄种植和葡萄酒生产都在孚日山脉东侧,形成了一道从北到南,长度超过170公里的壮观的风景线,这就是著名的阿尔萨斯“葡萄酒之路”。沿“葡萄酒之路”一路行来,就会发现大大小小的葡萄园遍布孚日山坡,其间点缀着中世纪风格的城堡和色彩分明的村落,建筑与葡萄园交相辉映,色彩对比强烈,别具风情。

  科尔马(Colmar)是阿尔萨斯“葡萄酒之路”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是阿尔萨斯的葡萄酒中心,阿尔萨斯主要的酒村都集中在以科尔马为中心的条状地带上。科尔马还是法国第二干燥的城市,而干旱正是整个阿尔萨斯的气候特征之一。

  科尔马有一个由许多不规则形状的广场组成的广阔步行区,广场之间的道路穿插着圣马丁教堂(La Collegiate Saint-Martin)、人头屋(Maison des Têtes)等等历史名胜。伊尔河的支流酪赫河从科尔马城中静静淌过,清清的河水荡涤了浮躁的尘埃。获有美名的“法国小威尼斯”区小桥流水,幽幽窄巷,任由平底船轻轻滑过……科尔马仍然保留着16世纪的建筑风格――木筋屋,由木材搭建的多面形屋顶,凸肚窗、拱道,削角门框都饰以酒农的剪刀或铁匠的马鞍、桶匠的木糙、面包师的椒盐卷饼,这些古朴并为当地人所熟悉的摆设,常常会引发异乡人的遐想,还有迷人的葡萄园小径,漫步在那里,总让人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不小心就会走进了某个童话故事中。

  如果能赶上“阿尔萨斯酒节”(Foire aux Vins d’Alsace),那才是最令人兴奋的事情。人们在这里不仅可以饮酒狂欢,还能领略到酒乡真正的神韵。美丽的自然风光、神秘的酿酒工艺以及个性迥异的葡萄树,相映成趣,吸引着旅行者乐而忘归。著名的阿尔萨斯葡萄酒博物馆坐落在距科尔马不远处,这里记录着阿尔萨斯葡萄酒和葡萄园的发展历程。博物馆内金碧辉煌,阿尔萨斯最古老的大酒桶、采摘葡萄的马车以及独一无二的竖式压榨机在灯光下充满诱惑与神秘。它们不仅见证了阿尔萨斯葡萄酒的历史,也是留给阿尔萨斯葡萄种植者最具生命力的财富。

  可以说科尔马是阿尔萨斯的缩影,它有过辉煌的历史,城市充满文化气息,古老的建筑凝重并蕴含着传统,同时亦给人以友善热情的感觉。地灵如此,必有人杰!很多人都不知道,象征着美国形象的自由女神像就是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巴托迪(Bartholdi)设计建造的。至今,巴托迪的作品在科尔马的公园里还随处可见。

  在阿尔萨斯,人们充分体会到生活是一种艺术的享受。阿尔萨斯人是法国最具天赋的美食家,他们的烹调技术与酿酒水平相比丝毫不会逊色。阿尔萨斯是法国鹅肝酱和乳酪明斯特(Munster)的原产地,而且阿尔萨斯美酒也是名副其实的美食缔造者。著名的阿尔萨斯炖肉就是用阿尔萨斯白葡萄酒腌泡慢炖而成,让闻者垂涎。阿尔萨斯的酸菜蹄比德国更出名,烹调过程中加入阿尔萨斯优质白酒,味道更香,所搭配的香肠熏肉风味十足。尤其不可错过阿尔萨斯传统的蜜汁烤蹄,堪称一绝。将大蹄与腌酸菜煮得熟透,再涂上蜂蜜汁烤成金黄色,皮脆肉烂、入口即化,配上白葡萄酒熬煮的酸菜,这美味实在令人难以抵挡。美食需搭配美酒才能相得益彰,阿尔萨斯人尤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会吃又爱吃的阿尔萨斯人酿出了举世无匹的白葡萄酒来配他们用阿尔萨斯独特的椭圆造型的大炖锅做出来的美味佳肴。这就是阿尔萨斯独特的饮食文化:好酒不仅仅是用来喝的!在这里,法国人的浪漫情结和德国人实用主义又拥有了一次完美的结合。这是历史的积淀,更是不同文化在长期共存中碰撞出的灿烂火花。

  多重文化孕育的灵魂

  特殊历史造就的宿命,同样孕育了阿尔萨斯耐人寻味的丰富底蕴,人们在这里可以同时找寻到法国、德国和瑞士的情趣。也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历史关系,才造就了阿尔萨斯如今的文化。虽然阿尔萨斯地域相对狭小,但这里地处欧洲的中心位置,于是就有了许多有趣的现象,比如阿尔萨斯地区的上莱茵省的机场就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名称:欧洲机场。一些第一次来这里的人从机场出来也许会有些“受骗”的感觉――如此小的机场也敢用这样大的名称!但细究起这个名字来还是有缘由的,阿尔萨斯除了在地理位置上是欧洲的中心外,这个机场本身也是和法、德、瑞三国相临,而且分别由法国、德国和瑞士三国所有。当人们下了飞机后,往法国的人就从法国的通道出去,去德国的人就从德国的通道走,到瑞士的就得从瑞士的通道去接受入境检查。这时候,“欧洲机场”的味道就显示出来了。这种略带骄傲口气的细节在阿尔萨斯随处可见。

  阿尔萨斯拥有三个可以令阿尔萨斯人乃至法国人为之自豪的城市,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科尔马和米卢兹(Mulhouse)。其中斯特拉斯堡是阿尔萨斯的行政首府,科尔马是阿尔萨斯的葡萄酒中心,而米卢兹却是因着它各种各样的博物馆而闻名于世。

  斯特拉斯堡

  如果说阿尔萨斯是欧洲的中心,斯特拉斯堡作为阿尔萨斯的首府自然就是中心中的中心了。在历史上,德国和法国曾多次交替拥有对斯特拉斯堡的主权,因而该市在语言和文化上兼有法国和德国的特点,是这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汇之地。谷登堡(Gutenberg)、加尔文(Calvin)、歌德(Goethe)、莫扎特(Mozart)、巴斯德(Pasteur)等德法两国名人都曾在斯特拉斯堡居留。斯特拉斯堡虽然只是法国第七大城市,但是它与日内瓦、纽约以及蒙特利尔一样,是少数几个并非一国首都,却是国际组织总部所在地的城市。斯特拉斯堡与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一样,驻有欧洲联盟许多重要的机构,包括欧洲理事会、欧洲人权法院、欧盟反贪局、欧洲军团、欧洲视听观察局以及最著名的欧洲议会。斯特拉斯堡的历史中心位于伊尔河两条支流环绕的大岛,这一区域拥有中世纪以来的大量精美建筑,1988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这也是首次一个城市的整个市中心区域获此荣誉。欧洲最美最壮观的大教堂――斯特拉斯堡大教堂(Cathédrale Notre-Dame),就坐落在这里。很多年前,诗人歌德到这里来求学,当他踏上这块土地时这样写道:“我立刻向那座大教堂奔去。在这次旅行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看到它的身影。从教堂的平台上放眼望去,前面是一片迷人的美景……”雨果也曾经赞美这是一座“集巨大与纤细于一身令人惊异的建筑”。很多人都说,当你站在这幢大约40多层楼高的大建筑前时,仅有的一种感觉就是亲切,而不是任何其他的宏伟建筑给人的那种高不可攀和自惭形秽的感觉。教堂内外精美绝伦的神像和雕像,每一个都凝结了古代能工巧匠们的心血。教堂内有个一楼多高的天文钟,偶尔有形象栩栩如生的孩童、青年、中年人及老人的雕像出现,据说那是代表了人生的不同阶段。乘船在围绕着斯特拉斯堡的伊尔河上随流而动,听着从教堂里传出来的响彻了几个世纪的悠扬的钟声,仿佛人的心灵也得到了净化和升华。音乐也是这座城市的骄傲,从6月间的“古典音乐节”到以当代作品为特色的“9月音乐节”,音乐会似乎从不停歇。

  米卢兹

  在欧洲,尤其是在阿尔萨斯你是没有办法将历史和现实区分开的,不仅大街上常常瞥见远处某个古堡或者旧城墙,就算在闹市,偶尔也会跳出个特地而建的博物馆。米卢兹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城市不大,博物馆却是不少。这里拥有大名鼎鼎的国家汽车博物馆,收藏着从1878年至1950年间,法国40家汽车制造厂生产的98种样式的汽车,品种齐全。而且这个汽车博物馆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收藏各个时期最漂亮汽车的博物馆。除了国家汽车博物馆之外,米卢兹还有独创新奇的铁路博物馆,藏品有火车的车厢,铁锈斑斑的铁轨,还有最高档的豪华车厢的内部陈列。此外还有一些不常见的博物馆,如消防员博物馆、布料印花博物馆、电能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印刷文件博物馆等等。很难想象,如此弹丸之地怎能容得下如此之多各式各样的博物馆,令人不禁佩服起法国人的浪漫和想象力!不可否认,同时,油然而生的还有对德国人的缜密心思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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