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童话
2012-11-15 16:40 来源 : 好心情原创文学网 作者 : 灵秀
一个孩子的幸福,就是生活在童话王国,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纯情真诚,洁净自然,善良温柔,与日月与万物,与风雨雷电,天地人合。
童年的天湛蓝无垠,童年的地博大无边,我就是自由的鹰,向着向往的远方,飞翔。
——题记
故乡的秋天,给了我一个无比快乐的童年,为我的一生绘制了一段最温润最惬意最柔美的童话世界。不管我多老,我刻骨的记忆,在故乡的秋韵间深浓,我总是想回到那段无限生机无比快乐的时光。
记忆里的秋天色彩饱满,金灿灿的果实在田野、在树梢、在阳光里温情地微笑。
曾经贫瘠的土地每当麦浪翻滚,即使低矮到被杂草欺凌,也是农人心中的牵挂,从杂草里将它们收获。而于我,那些茂盛的草是我最最欢喜的所在,因为一放学,我便和伙伴们去拔猪草,田野给了我宽厚博大的胸襟和快乐驰骋的天地,每一棵小草都能让我感觉到幸福,每一位伙伴都充溢着友善和温暖。当我们踏着夕阳跟在牛群的后面背着沉甸甸的草筐回家时,仿佛那一刻我收获了世间最美丽的珍宝,我可以骄傲地擦着汗水将筐放在祖母的眼前,看她乐开了花的脸上灿烂的笑,就是那个笑容鼓足了我热爱劳动而不畏艰辛的乐观心态。
从小就养成了劳动为荣,用劳动创造美好生活的价值取向。
我品尝到了劳动的快乐和幸福。
故乡的秋天总是满满荡荡流溢着幸福,斑斓而瑰丽,色彩丰富,仿若童话。
那时记忆里的秋天,就是一个绵延悠长如歌如诉的童话,是我快乐的天堂。
那里生活着最朴实最憨厚的一群人,我就出生在那里,生长在那里。
在那个地方我只生活了十多年,可十多年的记忆却浓得如同一直在它丰厚的怀抱。
那种温暖的记忆,快乐的滋味,幸福的感觉似乎比物质更加丰硕的今天要丰盈和饱满。
那时,穿着母亲改小的或是缝补过的衣服,抑或用碎布片拼成的马甲,那种满足,是今生最温暖的记忆。那时心很小,渴望很简单,是那么容易满足,那么容易快乐。
那时,祖母用土豆、胡萝卜熬的粥,还有玉米饼,是童年最香甜的回味。那时只要不饿着,就没有忧愁。祖母的茶饭功夫和对一家人一年口粮的算计本事,令我叹服。她总是把那些粗糙的杂粮做得香甜有味,让我们吃得很满足很惬意,且从没有让我们饿过肚子。我比起别的孩子要幸福的多,其根源,就是因为我有一个特会操持家的祖母。
那时,在打麦场上的麦草堆上翻跟头,或坐在玉米棒上剥玉米皮,一圈人围拢在一起,那些叽叽喳喳的巧嘴里蹦出的笑料能笑破肚皮。
那时,爬树如猴子一样敏捷,跑起来象兔子一样快,田野是我们最大的游乐场,无比快乐,因着广阔和自由。
那时的快乐很简单,几个伙伴,一个毽子,一跟皮筋,一条绳子,一个沙包,一块扁平的石头而已,足以让我们兴奋的忘记回家。那时真正的单纯,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朋友,仿佛所有的伙伴,都是朋友,都是快乐的源泉。
那时,捉迷藏,就着淡淡的月色,爬进玉米秸杆的缝隙,或大胆地钻进废弃的地道,让伙伴绞尽脑汁找不到又不敢回家,怕失去诚信,第二天没人和他玩。
那时,捡麦穗,多是母亲领着,孩子们需要老师带领干活才认真彻底。母亲总是在我们的后面不时地发现我们遗漏的麦穗,唠叨着“粒粒皆辛苦”。农民的孩子,生来就懂得“粒粒皆辛苦”,生来就热爱劳动,和热爱大自然一样。
那时,刷枣,这个词只有我们从事过刷枣的人领会。在打完枣子的园子里,搜寻树叶下、草丛中、土块缝里、荆棘间、高高的树梢遗漏的枣,一放学便背一个小包,持一长木棍,奔向枣园,一颗一颗将遗落的枣捡来,晾晒在房顶那一小块属于我的领地。某一天祖母会将它卖了,将那两三块零钱如数给我。那是我丰厚的积蓄,一直攒着,舍不得花,偶尔上街,买块糖果,买根头绳,买个铅笔或本子,那已是很奢侈了,剩下的连同攒了一年的压岁钱全交了学费。
那时,我们很幸福,因为我不怕没学上,因我的母亲是老师,她不会不让我上学。可后来明白,母亲再是充满了让每个孩子都上学的愿望,但有时客观条件就是不允许你上学,你得为了母亲能给孩子们去上课,帮着母亲带孩子,所以我上学也是时续时断。我带过四个孩子,自己的弟妹还有姨的孩子,庆幸有祖母,孩子断奶便交由祖母带,我才完成了学业。但大妹终因为家中没有劳动力而不得不辍学。
那时,幼小的心里就有一份责任,关爱弟弟妹妹是作姐姐的任务,我们的心中不只有自己,即使去看一场电影也得领着弟妹一起去。姐弟间争吵打架那也是常有的事,合起伙来干坏事也好不含糊。有时为了做一个漂亮的毽子,等夜幕降临,等鸡上架,趁祖母在灯下做活,悄悄地把鸡窝的鸡抓出来拔毛,用活鸡的毛扎的毽子踢起来稳。其实,鸡的惨叫声被祖母听见后,她慌慌张张地走来,我们吓得惊慌失措,丢下鸡跑出去藏起来。祖母自顾自地唠叨:还以为黄鼠狼来了,又是那几个拔毛贼。这些事祖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秃尾巴的公鸡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可从毽子上羽毛的花色就明白是谁干得了。
一次将毽子踢进刚抬来的一大桶水里,知道闯祸了,可内心却特别心疼我那个被水泡着的毽子,一个劲地道歉并承诺,将水倒了,我再去抬,其实我是着急取出我的毽子。
祖母是理解的,任由我折腾,又央求姐和我去抬回一大桶水。
那次,正在院里踢毽子,可恶的小弟抢我的毽子,我打了她一下,他恼羞成怒地将我的毽子撕毁,还恶人先告状,正在气头上的母亲没问青红皂白,就将我打了一顿。我虽胆小听话,但就是受不了委屈,一直哭,饭也不吃,后来母亲无奈将我拉到怀里擦着眼泪哄,可我不依,就要我的毽子,母亲满院子的追着抓住那只豆花大公鸡,给我扎了一个漂亮的毽子,我才转啼为笑。这是记忆里母亲温柔地哄我的唯一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帮我扎毽子。
那时,秋天特别绵长,丰裕的田野处处洋溢着挥汗的笑脸;坠满果实的树枝弯曲低垂着,晃晃悠悠;金灿灿的谷穗在镰刀下倒伏;秋季的作物又在新土里发芽;乔麦花粉嘟嘟地在晨露里闪光;土豆在犁铧走过时露出泥土;萝卜堆成了小山,吃起来脆生生的甜。怀念那时,那时时光总是走得慢慢悠悠。
雨季的打麦场,那种辛劳和忙碌,在人们的笑语间进行。天气变化则是父母最关注的。一天,早晨起来阳光已明晃晃地照向大地,父亲抬头看看天,觉得天的晴朗是真实而可靠的,就决定打麦子。一家人来到麦场,将一大垛麦棵都搬到场上,一个个的松开,均匀地摊开在场上,让阳光晒上一阵,再让十几个驴或牛拉的磙子一遍一遍地碾压,将麦粒脱离出来。大家汗流夹背地用了近两个小时摊好麦子后,刚想歇口气,天突然阴沉沉的,浓云翻滚,雷鸣阵阵,所有人的心情也随之阴郁而焦灼,眼看雨要来临,大家进入了一场比先前更加紧张的忙碌和慌乱中,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也无法在短时间,将那些麦棵捆扎而垛起来,乡邻也来帮忙,可是漂泊大雨已哗哗地落下,一时间乱纷纷的场景里是人们凄慌不安的神情和无奈。假如连绵的雨不断,那这些辛苦一年的收获,将被浸泡得发芽,毀于一旦。我知道父亲的心在紧缩和疼痛,其实所有的人,都牵挂着那些无助的麦子,湿渌渌的衣服都没有什么,可浸湿的心,需要阳光的安抚。
那一夜,我无法入睡,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突发的问题。后来我想到了伞,要是制作一把巨大的伞,就会让麦子不遭遇如此的毀坏,这件事成了我生活里一个无法放下的梦,纠结了好长时间。思来想去,论证来论证去,最终否定了自己单纯而幼稚的想法。
故乡的秋天,秋天的故乡,是记忆里一首古朴的歌。
永远怀念,怀念故乡的简单和朴实,醇厚和香甜,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碧绿的田野,坠满果实摇曳的树。想念家乡的人,想念炊烟缭绕的清晨或黄昏,想念老黄牛的“哞哞”声,想念狗吠声中宁静的村庄。
讲一个秋天的童话,让快乐长上翅膀飞翔,飞进所有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