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人生

2011-04-13 16:05 来源 : 好心情原创文学网 作者 : 寥儿

  我不知道酒与人生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不过在我看来,酒与人生,也算是患难与共的莫逆之交了。
  
  我不喜欢饮酒,也讨厌满嘴酒气熏天的人,特别是那种死要喝酒,非喝到醉不肯罢休还发酒疯的人。不过,我并不反对饮酒,人说小赌可以怡情,其实小酒也可以怡情,只要不醉、不失态、不勉强,小酌几杯亦是无妨的。
  
  小时候老家有风俗,不管是生日喜庆还是逢年过节或丧葬,都要摆酒席的,八个人一桌,每桌摆一瓶白酒,上十道菜。有专门坐上位的,还有专门的陪客。陪客的职责就是把坐上位的人陪好,向上位的人敬酒。因为是人情往来,我也随父母去吃过很多次酒,不过真正吃酒的是别人,我们这些孩子只是凑个热闹罢了。看到菜一道一道端上来,陪客拼命敬酒,那时感觉不可思议,酒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喝吗?于是也好奇地伸舌头去舔一点,辣辣的,麻麻的,苦苦的,涩涩的,当时很后悔自己的好奇。
  
  高中的时候,我患了很严重的失眠症,每天晚上都得折腾到快天亮了才能睡着,精神几近崩溃。每每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反正是烦,不如买酒来喝,人们不是常说:“一醉解千愁”吗?不过,我又听说酒很伤身,所以出于对自己身体的爱惜,终归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有真正喝过酒。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天生有些酒量的人。二十多岁的时候,去一所民办大学读书,班主任是个酒鬼,餐餐不能无酒,那时我们很多学生都去他家炒点菜什么的,所以有时也被他拉着喝酒,但是我一直不肯喝。那时不知怎么的就疯狂地喜欢上同班的一个男孩子,不过我这厢是“落花有意”,他那厢却是“流水无情”。所以有一次,班主任家里来了几个客人,偏偏那个男孩也在座,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杯子就饮,一连喝了好几杯白酒,后来班主任又把什么鸡尾酒、红葡萄酒一起倒在白酒里调成混合酒叫我们喝,当时不知道混合酒更容易醉,稀里糊涂也就喝了。等到喝完酒、吃完饭,才发觉已经是头重脚轻了。一边被萍搀着,一边勉勉强强扶了楼梯的扶手下去宿舍,倒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以后班主任老说我酒量好,要我去他家喝酒,我却再也不肯轻易去,即使去了也不肯轻易喝的了。为逃避那份折磨人的感情,后来终于下决心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离开了那个学校。
  
  结婚的时候,也照例是在酒店里摆了酒席的,不过,却没有酒,作为酒的替代品的是饮料。那时以为简单的一家三口:公公、丈夫和我,会是很好相处的,会有很温馨很和睦的家。如今十多年过去,回首那段婚姻,才知道那时的无酒,其实却是苦酒一样人生的开始。只是没想到这酒一喝就喝了十年,除了看到亲情的冷漠,名利丑陋的嘴脸,除了体味孤独的人生和一个人苦苦的挣扎的滋味,除了享受女儿的体贴和乖巧带来的快乐,再也没有多少是可以回忆的东西了。
  
  办学的时候,也请领导吃过几餐饭,简简单单的,他们也不挑剔,和我们那里的贪官们相比,他们无疑是最可爱的一群人。我们那里的那些官儿,除了挑贵的吃,吃了还要拿,还要请唱歌、跳舞、洗桑拿等等,一顿饭下来,少说也要几千块。可是请他们吃饭呢,我们一大桌人也不过二三百元而已,而且感觉心情特别舒畅。桌上当然也有酒,但是他们都很大度,很体贴,允许我耍点儿小聪明,有时把杯里的酒倒点给他们,有时一边喝一边故意让酒撒点出来,他们也不点破。所以一顿饭下来,气氛始终都很好,一点也不觉得拘谨。
  
  后来到了一个职业学校任教,招生的时候,我负责接待工作,领导说要我陪给我们招生的那些老师们喝酒,其实心里挺不乐意的,看到酒就觉得头晕,不过为了工作,也拼命喝。不过喝的最终结果却是酒精引起过敏反应,很多天全身都是痒得不行,睡觉也不安稳。这时候想起和领导们一起吃饭的情景,才真正感觉到酒的滋味不在嘴上,而在心上。
  
  我的父亲不抽烟,只喝点儿小酒,不过父亲很节制,一般一餐就喝一杯,是自己泡的药酒。我至今不知道酒是不是有特别的功效,但从父亲七十多岁了仍然比较健朗来看,酒也应该算是功不可没吧。
  
  从第一次因好奇而舔酒到现在,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已经记不清了,也一直弄不明白酒到底令我的人生有了怎样的转变,但是我一直记得酒的味道:辣辣的,麻麻的,苦苦的,涩涩的,一如我走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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