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葡萄的影响力
2010-09-26 09:43 来源 : 青年时报 作者 : 田毓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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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葡萄的垄间距非常大
风光片上常有这样的场景——葡萄丰收的秋日，法国南部的波尔多地区阳光和美，除去了复杂着装的年轻姑娘们撩起自己的长裙，在酱紫色的汁液中跳跃舞动，用足将葡萄踩成汁——这可是生产波尔多葡萄酒的重要环节。更重要的是，这些姑娘往往皮肤洁净、容貌漂亮，充满了活力。眼见美女的笑声和葡萄原汁一同流淌，葡萄酒便与罗曼蒂克结下了不解之缘。波尔多是法国人的骄傲。那我们的顶级国产葡萄酒又是如何酿造的呢？爱酒的你，请随我一同走进新疆鄯善，了解楼兰葡萄酒的身世之谜……
小葡萄大情分
从乌鲁木齐到鄯善的路上，车过吐峪沟。沿路维吾尔族的村庄渐渐多了起来。尽管民居多由黄土砖垒成，但建筑风格迥异。“刷上白色，那就是地中海风情啊。”同行的摄影记者一语点醒梦中人。
在麻扎村，我们下车休整。路过的一对维吾尔族老夫妻友善地招呼我们去他们家。这家的房子连成了一片，显然是个大家族。葡萄藤映掩中的后院透出些许清凉，大娘随手就从葡萄架上摘下两大串翠绿的葡萄放到我们手上。揪下一颗放进嘴里，随着果香沁入的，是那前所未有的甜。问起今年的收成，大娘显得很开心，她告诉我们，地里的葡萄已经收完了。她家的4亩地，收了近十吨葡萄，除了一部分鲜食，大多正在晾制葡萄干。
而另一家，三四位维吾尔族妇女围着油锅正在做撒子、油饼。9月10日是维吾尔族的肉孜节，这些由面粉和鸡蛋制成的食物就是为在节日招待客人准备的。她们看见我们，递上了撒子，连连说着：“吃，吃。”
维吾尔族同胞的热情让我们惊喜，对接下去的行程也更加期待。
沙漠边的翠色葡萄园
我们到鄯善的那天，因为前几天的一场雨，葡萄的糖度还不足以酿酒。
在鄯善等了两天，来自法国葡萄酒世家的酿酒师格雷终于松口说，有片赤霞珠葡萄园可以进行采摘了。我们雀跃着奔赴“大漠葡园”，才知道在楼兰，一颗小小的酿酒葡萄，竟受着这许多的宠爱——亿万年前的海洋生物化作沙砾土壤，为葡萄的成长提供丰富矿物质；海拔5000米天山雪水灌溉，保持葡萄至纯本性；3000亩葡萄园，母本来自中国葡萄酒泰山北斗郭其昌于上世纪70年代初率先引入的法国葡萄种；30年树龄的葡萄老藤结出最好的葡萄；15℃以上的昼夜温差，让葡萄能够积累最浓郁的醇香；3米的垄间距确保每一颗葡萄都能最长时间地享受阳光照射；库木塔格沙漠隔绝病虫害……
人们都知道吐鲁番的葡萄举世无双，却不知道只有吐鲁番鄯善的葡萄才适合成为举世无双的葡萄酒。
站在楼兰葡萄园边，近处是整片整片的碧色葡园，远处却是一片黄色沙漠。“这里是我们3000亩的自有葡萄园，所有楼兰葡萄酒就是从这里开始它的生命！”楼兰法国酿酒师格雷脸上洋溢着骄傲与自豪的笑容。
沙漠是这片土地最好的屏障。5000米博格达峰雪融水从坎儿井的水渠里缓缓流淌到了葡萄的经脉中去化作葡萄的血液。
勤劳而质朴的人们依旧用最原始的方法去除田埂上的杂草，远离农药与化肥，用最原始的有机肥为葡萄施以养分。
高悬在空中的太阳每天在这里施以10小时以上的光与热，能让葡萄聚集更多的糖分。
不同于之前在麻扎村看到的低矮密集的葡萄棚，硕果累累的无核白（鲜食葡萄品种），以及亩产2吨以上的“盛况”，种植酿酒葡萄的垄间距非常大，基本在3米左右，赤霞珠精华到与蓝莓差不多大小，看起来葡萄可是少多了。一问之下果不其然。格雷告诉我们，楼兰专属的酿酒葡萄园，亩产严格限制在600-800公斤。这里面固然有葡萄品种的差异，却也是楼兰刻意为之——扩大田埂的宽度，摘除多余的枝叶，确保阳光能够照射的最大面积。挑选果实中的精英，用最原始的方法剪去多余的果实。在楼兰的葡萄园里，只有少的，才是好的。
西陲小城的法国人
也许，格雷是鄯善唯一的一位常驻老外。这位来自法国的酿酒师怀着自己的葡萄酒梦在这里种了14年的葡萄。他亲手培植葡萄，亲自酿造；他逐一品鉴发酵过程中的葡萄酒半成品，并为它们分级，将品质最好的放入法国原产橡木桶。
在楼兰拥有法国原产橡木桶的酒窖中，格雷指点着大家如何识别橡木桶的品质，轻诉法国原产橡木桶做工细致到连木板中的拼接缝都摸不出来，我们才发现，这个已经是中国女婿的老外，仍保留着他法国式的骄傲。
一身休闲的工作服，一头略有花白的浅褐色短发，年近40的格雷，将他最黄金的岁月种在了楼兰的葡萄园里，然后慢慢酿成了一支芳香四溢、如宝石般璀璨的葡萄酒。还在上世纪90年代，这个从小生活在法国葡萄园的高个子白人，如同2000多年前的欧洲商人，背上了行囊横跨了整个欧亚大陆。谁也无法知道，1996年的他是用怎么样的方式开始他的楼兰传奇；谁也无法料到，2010年的他依旧在楼兰酿着自己心中的那支葡萄酒。独一无二的产区与文化是吸引他留下的理由。
“葡萄酒是天使的眼泪。”来到鄯善已经十多个年头，格雷操着娴熟的汉语与我们交谈：“我希望在这里酿一支独一无二的葡萄酒，然后建一个独一无二的酒庄。”
葡萄酒酿造，生命的奇迹
采下的葡萄必须在2小时内被运到酒厂。没有影视剧中一众美女脚踩葡萄的喧嚣场面，引进自法国的先进设备完全代替了姑娘们的工作。
由熟练工人挑拣出夹杂的若干叶子后，葡萄即被搅碎成汁，入罐发酵。
除了钟爱贫瘠的土地，葡萄的另一个神奇地方在于果皮表面自带“酵母”，酿酒过程中无需人工添加。入罐后，酵母会将葡萄中的糖分转化为酒精和二氧化碳，而当葡萄汁的酒精浓度达到16°左右，酵母就会慢慢消亡。这时候，就该将葡萄酒转入橡木桶中进行18个月左右的陈酿了。看，一切就是这么自然而然，也许葡萄这种植物，就是为酿酒而生的吧。
酒厂的黄建清经理告诉我们，这次采摘的赤霞珠是用于酿红葡萄酒的，需要果皮中的单宁为酒增加馥郁的芳香和丰富的口感，因而是连皮发酵。如果是酿造白葡萄酒，则需让绞碎的葡萄先进压榨机压榨出纯粹的无色果汁，再进行发酵。如果有女孩子不习惯单宁的涩感，半甜白葡萄酒，该是不错的选择哦。
红、白葡萄酒的发酵时间差异很大，这期间就全靠格瑞的舌头和鼻子了。他每天都要检测酒的发酵程度，以确定何时入桶陈酿。装入橡木桶的葡萄酒，也需要由他定期品鉴，找出葡萄酒的最佳品尝期，才装瓶出售。如果保存的温度和湿度适宜，这个最佳品尝期可以延续15-20年。所以，如果家里没有酒窖的朋友，买到好红酒，还是尽快享用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