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滋味
2010-03-25 14:13 来源 : 榕树下 作者 : 叶沉
总希望醉酒,总是醉不成。几杯下肚,便是头昏脑涨,难受得要命,平素里拟想出来的酒的妙处变成了毒蛇,一寸一寸在噬咬着我。但古时的文人侠客们,他们都是好酒的。为什么我不行呢?古时的酒,酒精度数很低吗?或者真的很香很醇?
我景慕的文人,多是和酒有关的,象陶渊明,象李白,象苏东坡。陶渊明的“饮酒诗”,让每一个爱诗的人都憧憬酒来。读他的诗,就如看见一幅幅的妙景浮现出来,比如说,在悠远寂静的南山,风和日丽,秋高气爽,陶渊明放下锄具,坐在光滑的石头上,打开了酒壶,这时一首诗就从他的心中飘了出来。“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这样的境界,莫非只有诗酒兼爱的人才能感受得出来!于是,我也想,哪一天回老家帮外公锄豆,在一个炊烟袅袅的清晨,带上一壶酒,劳作休憩之余远眺四野,喝酒吟诗,留下一首惊世之作!可是象我这样不能喝酒的人,我能带什么酒呢?啤酒喝多了很苦,白酒会喝死人的,葡萄酒又岂非太小资化,想想,毕竟我无酒可带,无酒可喝!
李白是“诗仙”,他一半的诗,定然是出于酒的催发。杜甫说他“斗酒诗百篇”,“天子呼来不上船”,古往今来,有此才情有此豪情的,仅此一人!李白也写过许多饮酒诗,比如说《将进酒》、《月下独酌》。不敢想象,若没有酒,李白的诗将会逊色多少。
苏东坡喝酒的名气虽不及陶、李二人,但他自己却会酿酒,而且还录文作过详细的介绍。会酿酒的文人,若不是好酒之人,更有何种可能?苏东坡还烹制了一道后世称之为“东坡肉”的佳肴。于是乎,当苏门四学士,当苏子由、佛印造访时,这时候高朋满座,端上热腾腾的“东坡肉”,捧出自酿的醇酒,喝酒吃肉,吟诗猜拳,没有比这更为酣畅淋漓的了。
喝酒的文人,绝不只是这三人。但似乎自现代以来,那些能吟诗醉酒的人就再也看不见了。在我的心里,真正的酒是在古代的。只有古时的人举起酒杯时,才是在喝酒。他们的酒和诗一样,都成了一种文化,都为我心底古典的国度添上了厚重的分量。甚至于读很多人的诗作时,我都仿佛在里面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有时候是醉酒的痕迹,有时候只是花间的小酌。于是这些酒香在我心里沉淀,沉淀,成了一种神秘的美。
然而他们喝的,毕竟不是啤酒。当我欲以啤酒来追寻这种美时,那些美化成了泡脉,化成了毒蛇……我宁愿不喝得好!至少还可以想象。可到了闲坐之时,又会添一份惆怅和憧憬,莫非我天生不是喝酒的料,莫非古代的酒真的很好喝?
但现在对我来说,很好的是什么,茶、咖啡、碳酸饮料?似乎都不是。即便爱上其间的一种,又哪里能找到酒的感觉呢?
三分酒意,七分诗意,就在我的心里,但愿它们不要消失。在我心里深深浅浅地蔓延着。当有一天,我爱上一种好喝的酒时,我会把这多年的酒意、诗意喷发出来。那时的我,也许也进入另一个“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