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杯 酒
2010-02-25 13:55 来源 : 榕树下 作者 : 书香女人1974
“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不是眼前,不是瞬间,不是意念也不是誓言,而是我们无论漂流到哪里都在一起的心”,听到这段独白的时候,她正在酒吧黑暗的角落第五次举起酒杯,是的,第五次,没错的,她清醒的记得这是第五次决定离开‘他’,她甚至有点恼怒,怎么都喝第五杯了还没醉,听人说‘男人喝醉了会想很多女人,而女人喝醉了却只会想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离开她的那个男人’,她今晚是成心要醉的,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只会想着‘他’,是不是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她轻轻的晃动着手中水晶制作的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折射着媚人的光晕,不断的变换着颜色,如同脸颊上的激情渐渐开始变得暗淡,最后去向不明,只有杯子还泛着冷冷的光,她告诉过‘他’自己最喜欢水晶,璀璨剔透,甚至还隐含有一种绝望的空茫,即便是碎裂成渣,拾起也是满手晶莹的泪滴,像她给‘他’的爱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悄然的萌生,悄然的死亡,在看不到伤心的路口默默的安葬年轻的韶华,让多少私欲再没有了声响……
夜开始黑了,酒吧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转头看看玻璃外万家灯火的窗户,凝神细想哪一丝光线映照有熟悉的身影,哪一个身影会带着熟悉的味道引领自己瓦解世俗的壁垒,随‘他’缄默,或者随‘他’流浪,不怕死去也不怕活着。只是她不明白,怎么依依不舍爱过的人却偏偏有缘没有份,明明是自己用血泪辛苦浇灌珍惜的花朵,为取一袭芬芳却还要透过那么多的刺。想起一句话‘这样美丽不过是错误’,而后嘴角轻轻扬起,落下的却不是笑容……
灯光越来越暗,音乐越来越飘渺,酒吧里的人也没有先前的浮躁,开始秘密的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这是个只有在夜幕下才真实的城市,而她也是个在酒精的麻醉下才能放下内心里一些东西的女子,可今晚已经是第五杯了,居然还没有抛开一切的念头,使劲掐一下自己柔嫩的肌肤,深深的划痕还是会痛,想起拨打‘他’电话时无人接听的声音还是会疼,而那颗滑在嘴角的眼泪,自己也依然能一如既往的用尽所有力气让它准确的砸在心尖最弱的位置,原来想醉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心痛到哪里才是尽头”,是怨恨?是哀愁?是继续?是回头?她不知道,她没有选择的可能,她只想喝下这第五杯酒,而后醉在这漫舞孤独的黑暗里,什么也不要想起,什么也不要留下,如同翻过的日历,沉寂在时间的暗盒,品不到撕心裂肺的伤,尝不到肝肠寸断的痛,就像冰冷的墓碑,把自己牢牢的钉在原来狭窄的空间里,任由周围散乱一地未完成的心愿,凄清的萦绕纷飞,最后跌落广度的尘埃如秋叶成片堆积枯萎,因为她知道她的爱情只能遥望只能等待,即便是听到玫瑰花开的声音也触摸不到玫瑰花开的样子,“不能拥有不能舍弃,那么逃离可不可以”,她有点自言自语的说着。
电话响了,她的心也跟着乱跳了,“你在哪里?这么晚了,快回家吧,我担心很久了”,电话里却是他的焦急的声音,“嗯,我在外面”,“什么地方,我来接你”,“哦……不用”,“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说话”,“我没事”,她淡淡的回应完话筒里急切的声音,就放下电话不再说一句话,她甚至嘴角有嘲笑自己的笑容,‘他’怎么可能主动打电话给她,就像她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他一样,窗外,有对年轻的情侣像是在赌气,女孩厥着嘴任性的护着自己的娇宠,男孩也背转着身子固执的不肯褪下飞扬的轻狂,就这样对持着,可是谁也没有丢下对方独自离开,她突然很羡慕他们,满脸稚气的年龄却拥有月光般清亮的爱情,即便是谁也不退让半步,但眼睛里除了眼前的这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再转头看窗外的时候,那对情侣已经牵手离开了,到底谁先拥抱了谁好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也没有离开谁,她看着手中一直端着的酒杯,里面盛着她的第五杯酒,竟然发觉自己很幼稚,其实不必刻意的掩饰什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完美的爱情,而自己也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些缺憾而已,有些事情早已是根深蒂固的习惯,越想遗忘,越是快速的明晰,还不如顺其自然,或许反而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那就学着在每次的寒冷里抬头微笑,慢慢的忘记初衷。
“真的很晚了,喝完这一杯就该回家了”,她喃喃自语,几乎同时她看见了手机上的通话信号一直在闪动,原来手机一直是开着的,那么他……“喂”,“我在呢”!听着他的声音平静的传入耳膜,她哽咽着问:“你怎么没挂电话呢”,“你没说再见,我等你挂呢”!“我不说再见了,你别挂”。走到门口时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杯酒,晶莹的水晶,猩红的液体,迷幻的灯光,魅人的薰香,无不诱惑着她渴望浪漫的心……但她还是走了,她知道她的人生里永远没有第五杯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