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葡萄酒乱世
2009-12-18 11:20 来源 : F1中文网 作者 : 作者/简希丝·罗宾逊 译者/功文
分享
最近对俄罗斯南部葡萄园的探访令我深感羞愧。首先，最不同寻常的是，我去那里是受到当地一些葡萄酒厂的邀请。一般来说，我坚持以自己的方式付费，但英国《金融时报》对我前往这个葡萄酒世界实质上的未知角落作客却毫无顾虑，在那里，对于当地知识的了解是极其有益的。其次，对于来自Fanagoria、Myskhako和Sauk Dere酒厂的邀请，我和助理产生了不大像样的争议。我们俩都是狂热的旅行爱好者，都被能成为“第一个探访后苏联黑海沿岸葡萄种植的西方红酒作家”的光辉前景所吸引。我恐怕得说，我滥用了职权。
我就这样飞抵库班地区，它位于黑海沿岸，克里米亚东部，因流经此地的库班河而得名。就我的发现而言，除了列宁雕像这样细微的差别之外，俄罗斯的葡萄酒生产与其它任何地方的葡萄酒产业别无二致，耳熟能详的所见所闻几乎令我失望了。
俄罗斯葡萄酒生产最大的转变在于设施，他们安装了新的红酒酿制设备，乃至建造全新的酒厂。在前苏联，葡萄种植区从摩尔多瓦到塔吉克斯坦，这些葡萄通过效益最大化、同时完全无视质量的方式变成了酒。添加大量防腐剂的葡萄酒半成品，被运送到大城市附近乏善可陈的瓶装工厂。随之而来的是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和他的禁酒运动，这给俄境内东欧地区大片葡萄园烙上了深刻的供过于求的印记，即便是俄罗斯备受青睐的黑海沿岸地区的葡萄园也遭到了严重的忽视。
俄罗斯的大部分地区，比如乌克兰等，气温都非常低，以致无法成功地使葡萄成熟。而处于库班东北部的俄罗斯葡萄酒区——达吉斯坦、斯塔罗夫波尔和顿河河畔的罗斯托夫，葡萄在冬季照例必须堆在一起保持成活。即使是在俄罗斯最温暖的葡萄酒产区库班，在2002年和2006年的严冬中仍有相当大一部分的葡萄死掉。更北面的俄罗斯葡萄酒产区可能有它们自己的葡萄品种，但在恢复生气后的库班地区，种植的大部分葡萄都被冠以国际化的名字，如解百纳(Cabernet)、霞多丽(Chardonnay)、梅乐(Merlot)和长相思(Sauvignon Blanc)。
当地政府长期历来支持葡萄酒产业，如今又将政府补贴渗透到订单中去，并对陈旧杂乱的葡萄园进行架棚整饬。很明显，国家政策意图将俄罗斯的葡萄园恢复到40多万公顷，这是1984年前戈尔巴乔夫的水平。如果不计近期确定的一些种植面积，目前的种植总面积仅为65,000公顷。
以号称俄罗斯最大瓶装酒厂商的Fanagoria为例，它有2,300公顷葡萄园，其中几乎三分之二种植在塔曼半岛肥沃的黑土地上，是焕然一新的机械化作物。酒厂的名字取自古希腊殖民地，很容易让人对位于黑海和亚述海之间的这片弹丸之地浮想联翩。
每年夏天都有古代聚居点遗址被发现，同时还有更多后续迁入者携带的宝石出土。当地的考古博物馆充斥着土耳其、基诺阿、斯拉夫、卡扎、拜占庭、早期基督教、罗马和古希腊文明破坏后的遗物，被送往圣彼得堡的修道院。这里的博物馆馆长声称，这一地区的葡萄种植先于古希腊。可以肯定的是，葡萄种植在希腊人离开后不久就消亡了，一直到19世纪才开始复苏，首先是在克里米亚，随后是库班。
Abrau Durso（它的名字像这里的许多名字一样是土耳其统治时期遗留下来的）是俄罗斯保持运营的最古老的酒厂，提供俄罗斯人长期喜爱的起泡葡萄酒。甜红酒是另一款受俄罗斯消费者赞赏红酒口味，他们一直被教导钟情于格鲁吉亚品牌的瓶装酒而看不上国产货（尽管俄罗斯葡萄酒市场的问题始终是缺乏监管）。
俄罗斯政府于2006年禁止从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进口葡萄酒酒，这为俄罗斯葡萄酒提供了一个市场机会。Fanagoria酒厂承认，它在酒瓶上用英语标注了“出口”字样，因为这能提升其在俄罗斯人眼中的价值。官方数字甚至承认，70%标明为俄罗斯产的葡萄酒是由廉价的进口货构成的。以俄罗斯本土葡萄酿制的葡萄酒仅占俄罗斯全部葡萄酒销售的20%。不过，真正的俄罗斯葡萄酒销售正在不断增长，这同时鼓励了近期的投资涌入。
在我去Myskhako葡萄酒厂的路上，经过精心维护、据说是有斯洛伐克关系的500公顷新葡萄园。Myskhako酒厂位于新罗西斯克港的外围。在这里，我遇到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是瑞士酿酒商，他们用于榨酒的葡萄来自当地一家瑞士人所有的葡萄园。大沃斯托克庄园(Château Le Grand Vostock)实质上是一个旨在鼓励库班地区红酒旅游的西班牙-俄罗斯合作项目。更近一点的项目是有着白色云杉木围墙的塔玛涅庄园(Château Tamagne)，该项目于2007年建于塔曼半岛，是由乌拉尔寡头政府注资的。
当我见到Fanagoria酒厂的总经理与销售总监彼得(Pyotr)和耶格尼·罗曼尼申(Yevgeny Romanishin)时，他们正准备出发去参加慕尼黑的10月啤酒节，对于举办葡萄酒节这一创意，此行可能被证明是一场无果的调研。耶格尼刚刚造访了一位中国的潜在客户。不过连他们都承认，出口可能仍是次要问题。我品尝了一些来自较为寒冷的Fanagoria葡萄园的颇具潜力的长相思和黑比诺(Pinot Noir)，和一些令人心折的艾丽高黛(Aligoté)，它采用的葡萄来自更陈年的葡萄藤。从2007皇家橡树(Chêne Royale 2007)来判断，如同大沃斯托克庄园一样，位于南部更温暖干燥土地上的Myskhako酒厂，显然在解百纳和梅乐上更有作为。
但俄罗斯之外的人或许觉得某些比较不为人知的品种更富有刺激性，例如俄罗斯人从格鲁吉亚借鉴而来的，爽口的白葡萄酒Rkatsiteli和炽烈的红葡萄酒Saperavi，又如来自顿河沿岸的新奇品种，如Tsimlansky Black，似乎能用于酿造真正富有特色的口味涩重的烟熏红葡萄酒。在我的印象中，由于葡萄酒法律缺位，俄罗斯葡萄酒业似乎仍将维持无序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