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泰因的湿壁画中游走
2008-08-04 14:27 来源 : 新快报 作者 : 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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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施泰因，是在一个旧饼干罐上。
童年的模糊记忆，那个饼干罐的来历和去向其实都不清楚了，但印在罐子上那梦幻般的异国街景，一栋连一栋被彩色壁画覆盖的小楼，趣致的凸窗……一直沉睡在我的记忆里，直到几十年后的某一天，翻看一本瑞士旅游手册时，一幅相似的照片跳入眼帘——那一刻，沉睡的心愿突然被唤醒，变成一个触手可及的渴望：嗯，我要去那里！
上网搜图，凭猜测在瑞士东部一个城一个镇地找，终于找到了——莱茵河畔，正在庆贺自己千岁生日的袖珍小城：施泰因南姆莱茵（Stein am Rhein，简称施泰因）。
Stein am Rhein
袖珍古城
从苏黎世出发，往东北方向大约1个小时的车程即到施泰因。这里已经临近德国和奥地利边境。
出火车站不远就是莱茵河，一座拱桥在阳光下生气勃勃。桥的那一头，就是神秘的施泰因老城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卫士般高高伫立的尖塔——那是施泰因最古老的建筑：1002年诞生的圣格奥耳根修道院（Kloster St.Georgen）。
尖塔守护千年的，是一个梦幻般的袖珍小城。走进城来，我们好似蚂蚁掉进五彩缤纷的水果糖罐。
施泰因被称为“瑞士中世纪气氛最浓的城市”。 这里的建筑，最年轻的也有几百岁，每一座都保存完好，每座房屋都有美丽的湿壁画、浮雕和凸窗装饰，一栋连着一栋的彩色老楼房如一幅长长的珍品画卷慢慢展开，家家户户争奇斗艳，极尽灿烂，整座城市好似一个活着的中世纪美术馆。
更令人惊喜的是，这些身披湿壁画的中世纪老房子，一楼都是些可爱的小店铺：咖啡馆、酒铺、巧克力店、服饰店等。楼上有博物馆、办公室、酒店，更多的是寻常住户。那些镶嵌在古老壁画中的窗子，窗台上鲜花盛开；飘动着的织绣白窗帘后，人影晃动，传出音乐、歌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小小古城洋溢着生动的魅力。
湿壁画
走在古城的第一个小时，我们基本上都是仰着头的。满墙的壁画有童话插图，有装饰图案，更多的则是宗教和历史人物或故事。空中布满精彩的细节，美丽繁复，令人目眩。
这个城市的壁画和欧洲很多地方不同——没有那么明艳跳脱，但古韵沉潜，整体感非常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湿壁画。
湿壁画(Fresco)原意是“新鲜”的意思，技法复杂，需要一边涂灰泥一边绘画，用天然颜料画在湿的灰泥上，每天涂一层灰泥画一层，这样不仅获得很特别的颜色效果，最主要的是，使得壁画如同“长”在墙壁上，不易褪色，生命力非常持久。
老酒坊
施泰因的满城壁画得于当年的富庶。1000多年前，航行莱茵河上的商船需要一个停靠站，检查船只、补充给养什么的，施泰因由此诞生；此后，做航运、做贸易和酿酒的商人们纷纷在此安家，小城遂日渐繁荣起来。外墙的壁画彩饰，是商人们炫耀财富的方式，也是艺术家和工匠们施展的舞台。
这是个自得其乐的小城，在经历1000年的发展之后，今天的居民也只有3000人。
如果要更细致地探访施泰因的往昔岁月，站在市政厅广场有3个选择：一是市政厅大楼里有一个博物馆；二是离此不远的圣格奥耳根修道院，里面有个民俗博物馆；第三个是我最推荐的，从广场往东3分钟步行距离，有一个城堡式的中世纪酿酒坊。古老的城门上标明了它的年代——1416年，绿荫覆盖的古院落里，有个很大的老酒坊，你可以看到古老的造酒装置，还有旧时储存葡萄酒的巨大酒桶。这里是政府保护的古迹，可以随意参观。
咖啡座
在欧洲见过的室外咖啡座不少了，历史、风景、情调、特色、人气各不相同，各有千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比较它们哪一个“最如何”。
不过见到施泰因市政厅广场上的咖啡座，我是着着实实给狠“雷”了一下。
这里是古城里壁画小楼最美最集中的地方，广场上还有一个彩雕喷泉。这样的“宝地”，如果在我们国家，如果没有拆掉或搬家做“异地保护”，至少是要造个围墙拉起闸门来卖门票的；必定是白天围满竖起两只手指喊“耶”留影的游客，晚上空寂无人冷冷清清的。
但是在施泰因，这般珍贵华丽的艺术瑰宝前，是喝着饮料聊天的人们，在悠然享受一天最美的时光。
摆放在石砌老方砖地面上的桌椅和阳伞式样都非常简朴，身披壁画浮雕的小楼一栋连一栋，如织锦屏风般环绕——这无疑是我毕生所见最奢侈的咖啡座。
喝咖啡的人其实不多，大多数人会选择一杯德国啤酒或瑞士葡萄酒。在这样的湿壁画下，喝一杯当地的白葡萄酒是很靠谱的，施泰因是历史悠久的酿酒之地。
不由想到，欧洲人对待珍贵古建筑的方式，一大特点就是使用它们，在使用中维护和保养。施泰因这些身披湿壁画的中世纪老房子，每一栋楼都充满人气。似乎是告诉我们：建筑在有人使用时，才会有生动的灵魂。
壁画酒店
我们在施泰因投宿的老酒店Adler是一栋政府保护建筑，外墙被世界上第一位获安徒生大奖的童话画家 Alois Carigiet（加利基特，1902年-1985年）亲手绘成的壁画完全覆盖，如同披上了繁花灿烂的盛装，看一眼也令人心痒。
Alois Carigiet是瑞士人最骄傲的画家之一。1966年，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创设的国际安徒生插画奖，第一届就颁发给了他。这个奖人称世界绘本画界的“小诺贝尔奖”，每两年一次颁给一位对绘本有独特重大贡献的画家，肯定其终生成就。
加利基特的画作有山村情调的纯朴浪漫，以自由无拘著称，例如他的名作《大雪》，就没有绘本画常有的框线。但是在这家酒店的墙壁上，几十幅画都有精心设计的古典框线，可见画家根据环境和建筑特征为酒店度身定做，所费的特别心思。在四周环绕的中世纪壁画中，这位现代画家的作品和古城环境融为一体，十分和谐。
热爱加利基特的人走到施泰因这家酒店前，会不会看直了眼？这位画家在瑞士其它城市也留下过一些真迹，很为人们所珍视，例如库尔一家酒店的一个房间里有他一幅壁画，被当做酒店的卖点大加宣传。这栋楼有满满两面外墙都是他的画！一面对着市政广场，一面对着小巷。
桥头餐馆
河边紧靠桥头一栋奶黄色老楼，是一家很有名的餐馆兼酒店Rheinfels。网上盛传：在这里吃饭，一不小心就会遇上国际大牌明星。
这栋楼有500年历史了。楼上是客房，开窗就是澄碧的莱茵河，抬头可眺望对岸葡萄园风光，低头看得见一米来长的大鱼在水下游动。楼下是餐馆，最受欢迎的是室外露台的座位，河面上吹来的风，在夏天的傍晚分外凉爽。
网上说这家餐厅常有大牌明星光顾，倒不是吹的，我们旁边那桌就坐着位帅叔。看着面熟，可惜我不记得他叫啥。问起侍者，说是市政府请来为小城千岁生日庆典表演的好莱坞明星，只知道他特别喜欢这家的黄油煎河鱼，名字却也是忘了。
帅叔点了鱼。侍者上到桌前，另设一台，拆骨分鱼。就这么点儿功夫，鱼盘下面还要点着蜡烛来保温，可见这家老餐馆服务之细。
下面是我们这一桌要的东西：
同伴点的小牛肉，配盘的炸土豆卷十分精致，吃到只剩一个的时候，侍者就捧着一大铜盆土豆卷过来，问要不要添加。那个老铜盆，据说是他家用了几十年的传家宝。
我要的是意面。一盘简单的意面，这家餐馆居然也会大阵仗伺候：先给上一盘，旁边还备着一盆，点起蜡烛保温，以防大食的客人需要添加。同伴要的小牛肉也是热着一盆备用，可以一直添加——生怕客人没吃饱吗？遇上这样的店家，想不胖是多么多么的难啊！
莱茵瀑布(Rheinfall)：单程约1小时。
TIPS
◆从苏黎世乘火车，在温特图尔Winterthur或沙夫豪森Schaffhausen转车即可到达施泰因，总共约1个小时。施泰因Stein在德语中意为“石头”——以此命名的小城在德国和瑞士有好几个，在瑞士东部坐火车，跟人打听时一定要说全称：Stein am Rhein ，不然，很容易被指去别的小镇。
◆广场壁画楼群里，有一个很吸引人的巧克力店，其中有碎片巧克力是当地人最喜欢的，混和了饼干和巧克力的口感。
◆可顺道游览以下景点——
迈瑙岛(Mainau)：德国领地，单程约1个小时，漂浮在博登湖(也称康斯坦茨湖)上的“花之岛”，一年四季都有花卉可以观赏，还向大众开放了一部分迈瑙岛的拥有者居住的美丽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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