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里的天使
2007-03-01 14:43 来源 : 天涯社区 作者 : 冰咖啡CC
1)
这天正在街上闲逛,随意转过一个巷子,眼前闪过几个烁大的字‘坠落天使’,不觉疑惑起来,我在这个城市居住了二十几年,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酒吧?或许是名字吸引了我,一时间竟勾起我泡吧的欲望朝那里走去。门面不是很大,外面看来不很显眼。推开一扇灰色的门进去,迎面过来一股浪潮,是酒香夹杂爆米花的味道掺着各样香水的气味,这是与我去过的酒吧所不一样的味道,脑子里也就出现了特别,这是我来这里的第一感觉。装修风格是古典与现代派的结合,颇有新新人类时尚的意味。我找了一个离门不远并且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这是我的习惯,在陌生环境里通常习惯低调,这也很符合我目前的状态,孤单而且陌生,隐蔽并且没落。这时一个很奇特的女生向我走来,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笑容,这笑容好象与这里的环境不相映衬,因为她的笑容太烂漫了,这让我联想到了天使,她的着装引起了我的注意,纯白色连身短裙,一个落了泪的天使站在老式杯里,不对,应该是跪在那里,好象是醉了,天使随着这女生前胸的晃动在酒杯里轻轻漫舞。她看起来和我一样孤独,嘿!天使,你的朋友们也离开你了么?你的爱人也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吗?我自言自语着看着那天使正入迷,女生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把酒单给我,我看也没看只叫了一瓶科罗娜,女生说声请稍等便转身离去,离去的时候速度很快,比来的时候速度还要快,本来还想再多看那天使一眼呢。
那英的《一笑而过》正在响起。她的每一首歌我都喜欢。近来推出的新专集《我不是天使》我百听不厌,只要我在家就会一遍遍地放个不停. 先陶醉一下吧!
喝着爱喝的酒,听着喜爱的音乐,让心情在这里暂时找个出口。我爱音乐同时也爱酒,只有在喝酒、听音乐的时候我才不会寂寞。在喧嚣的凡尘中,或者幸福或者痛苦,或者坚强或者堕落,或者潇洒自如或者茫然无助,而无论怎样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坚强的走下去,那怕是长满荆棘走得两脚血肉模糊。酒可以麻痹痛苦忘却烦忧,在欲醉朦胧的时候得到心灵上的平静,使灵魂暂时得到解脱,摒除凡尘的厚重躲在安静的角落空间。 在浩瀚星际里,渺小的陨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空间拉深了距离,四围逐渐扩散到无限。
人总在放松安静的时候思绪会如绵绵溪水脉脉轻流,时间也静静地毫不察觉的溜走,而且走得越来越快。此时将近夜阑,看酒吧里酒客已是寥寥数人。几瓶酒下肚,此时有些醉意朦胧的我,付了酒钱便离去。
今夜无梦,今夜安眠,今夜不失眠。
2)
一个人独自游荡在星光里,买醉在灯火阑珊处。为了排遣寂寞麻痹神经使之不再有思想的空间有感觉的余地便疯狂地上网疯狂地泡吧,总在有意无意间哼着小曲儿“泡就泡他个昏天黑暗,聊就聊他个彻夜未眠。”
周末的夜总会热闹些,一个人漫无忌怠的穿梭在车来车往,人群川流不息,感觉自己好象高山上的一滴眼泪,随风散落悄无声息。天空偶尔会飘来零星小雨,沾衣不湿却打润了眼眶。心情随着清凉的大自然随意飘散无拘无束。不知不觉竟走进一个小巷,顺着这条路过去,眼前一亮,是霓虹的亮彩映入眼睛---坠落天使---她依旧那么不显眼却叫我感觉看见了老熟人那样亲切,心想:既来之,何不进去小坐。于是又推开了那扇灰色的门,依旧是酒香飘溢,碎散的音乐被包含在每一处角落里。人并不多,我坐在离乐池近些的地方,让自己和旋律一起飞舞以及亲密接触。微笑天使向我走来,我没有向往常那样叫啤酒,而是叫了一杯天使之吻,随心慢慢品味这种醇醇的苦涩。
回想第一次来这里也是在周末,同样的心情,同样也是闲来无事在街上闲逛,同样天使般的微笑,同样孤单的我浸在音乐和酒精以及陌生的人群和空气里的碎散。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把酒拿来和一叠瓜子,瓜子是酒吧送的。
她把酒放在桌上然后问我可以坐下吗?
我点了点头说,今天很冷清啊。我知道她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寂寞的女人越来越少,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
她说话的时候虽然很平静大方,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应该是古怪,很深邃,叫我无法看得明白的一种东西。
我轻轻一笑,端起酒杯举到半空的时候做了一个碰杯的姿势,然后送到嘴边小啜一口细细品味,酒精里的咖啡掺和奶乳的醇香透过一丝冰凉在口中被加温,然后慢慢流下,最后融合在血液里扩散周身,醇香苦涩也随之扩展,融化。这种苦味要比咖啡的味道厚重些,我喜爱这种厚重,在咖啡的苦味与酒精的辛涩巧妙结合在一起,口感的增加,后味儿也就增加了品味度。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这支曲子正在响起,我的心情也随着音乐浮沉。好象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置身于地球最极端的部位,慢慢凝固慢慢地萎缩,然后渐渐化作一个整体,更加纯粹也更加地单纯。表面看似坚强却极为脆弱。请小心一点儿,再小心一点儿,不要去随意触及,那会化的一点不剩!直到旋律平息,也就平息了暂时的脆弱。
有了一种想唱歌的冲动。
请乐队帮我演奏《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喧嚣的舞池,匝踏的人声,我容易醉在酒里,繁华中我是陷落的城池。
今夜无人的角落,寂寞让我如此美丽,黑夜的星辰也灿烂得有一点点玄虚。
不知觉得尝到嘴角一种淡淡的咸咸的苦涩。是寂寞叫我如此美丽。
唱完以后我回到位子上,微笑天使拿来两瓶科罗娜放在我的台子上并且说这酒是老板送的,这时我看见女老板正坐在吧台里端起酒杯冲着我做了一个碰杯的姿势,我调整了情绪微笑着点了点头并回敬了她。
3)
人在寂寞的时候很容易可以找到知己,或许是因为太寂寞了,也就感性多了。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习惯把自己放在一个繁乱的地方,也许这样可以掩盖表面上的孤独。任凭时间在酒杯里晃荡。和女老板见面的次数逐渐频繁起来,聊天的内容多是酒和音乐,偶尔也会谈谈女人,关于男人、情感以及最深层感性上的东西她总是很小心地避开,也许我们都太脆弱了,这些较为敏感的话题她不愿谈论我也不愿深聊。
有一次她突然很意外地问我,秋,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我讨厌男人。由于当时我喝了点酒,讲话有点儿随心所欲,也有点儿不经大脑。
讨厌男人?!她笑着说,并把‘男人’这两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我忙解释说“玫瑰,你知道么,我和男朋友...分手几个月了,现在想一个人过,其实...这样也不错啊!”
说分手的时候我停了一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分手,总之他是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哪怕一句话一个字条,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我好象一直都在梦里度过,现在是醒过来了,我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他也就是我的一个梦罢了。
“来我这儿的酒客女人多些,并且多是单身女人。有的是女强人,她们在商场上面对残酷的竞争可以坚强镇定,可她们也有脆弱的一面。成功也会孤独,无所依赖的孤独足以打倒一个坚强的女人,所以越坚强的女人就会越脆弱,她们静下来的时候就会寂寞。总在寻求一种理性与感性上的平衡点。买醉,可以让她们忘却孤独,掩盖心里底层的软弱。也有很另类的女人,她们更加脆弱并且叛逆,还有一点点的自信和狂妄,对爱情的理解与追求往往不同于常人----她们一般较独立。离开男人可以过的更好-----这种方式总不被自以为是常人的许多人所接受而被视为精神上的疯子,爱情上的神经质。其实我倒不这样认为......”
四玫瑰似乎还有话讲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一个人也不错啊,不过总是一个人有时会孤独,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要比和男人在一起更随意些,感觉上会更好一点。”
“是啊,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更随意些,心与心更容易贴切。”
我一边赞同她的观点,一边又觉得我们之间好象很远,是指心境,她很深,我看不懂,虽然嘴上赞同她的观点,可是总觉得有距离,为什么这样?我也说不清楚。也许表面和实质上的东西还有距离吧!
这时,四玫瑰看着我没有作声,就那么看着我,我忽然感觉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可是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古怪,我并没有太在意这种感觉,因为她是女人吧!所以我没有太在意。我们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的酒,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我醉了,我想我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看见他?我知道我正在想他,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过了不再想他的!伤感委屈一股脑涌了出来,溢满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酸了鼻子,我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开始回忆他的面容,是酒精给回忆上了锁吗?我很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每一刻往昔,曾经开心的一幕一幕,却是那么模糊叫我无法看得清楚。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没有缘由没有痕迹。感觉我的身体在发抖,一种被我称做是咸咸的雨开始流进我的嘴里...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疲惫。走到镜子前呆呆地望着里面那个可怜鬼,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她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这是谁?!不禁后退一步。头晕,是眩晕,立刻扶在墙边以支撑住无力的身躯。这时感觉从背后伸出一双手,很柔软,轻轻地放在我的腹部,一种类似冲动的潮水腾升逐渐滑到腹部以下的敏感,渐渐扩散扩散... 随着这双柔软的手向上迁移,涨潮越来越汹涌,可以听见急促的喘息在耳边处,湿湿的,润润的,同时飘来浓郁的馨香,每一个神经都象被注释了麻药,酥酥地并渐渐萎缩-----胃的路径开始迂回,翻绞以及逆转,我俯下身子,一股杂乱无章的秽物一并喷出。我感觉不到我的视觉以及我的嗅觉,扶着墙就那么站着,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把我搀扶,我完全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呼吸失去了一切可以感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