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美景、美食和美酒
Scenery, Delicacy and Fine wine in Flight

　　上周去美国的西雅图参加国际会议。返回时，搭乘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班机，从西雅图飞往洛杉矶。连日的奔波，感觉很是疲劳，本打算利用飞机上的两个半小时，好好睡一觉。没想到，飞机上的美酒佳肴，飞机外的美景佳境，竟引人入胜，让人兴趣昂然，冲淡了困倦和劳顿。本想漫长的两个多小时竟在轻松愉悦间一晃而过。

　　西雅图位于美国西海岸，西北角上的华盛顿州。她是著名的飞机城。世界飞机制造业巨头――美国波音公司的商用飞机制造基地在这里。其地处的华盛顿州是美国生产葡萄酒的大州，产量排在加州之后，位于第二。西雅图又是美国有名的旅游城市，滨临大海、气候宜人、景色秀美，周边还有不少美仑美奂的景致。雪山就是其中之一。

　　在西雅图附近有许多雪山。平时在市里，天气晴好的时候，可以清楚地遥见最近一座雪山的秀美身姿。依然深刻地记得第一次从飞往西雅图的航班上看见窗外雪山的情景。那是七年前一个非常晴朗的早春下午，浓厚松软的云朵一簇簇，闲荡在水蓝色的天际，一团团簇拥在飞机的下面。离目的地还有40来分钟，远远的，一座座姿态各异的雪山跃入视线。隐现在云朵中，露出的只是雪山的山顶，就仿佛是从云中长出。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的圣洁而神秘。后来往返西雅图似乎都是晚上或是阴天，没有再看到如此的美景。对于空中见到雪山的期望便已麻木。

　　这次的航班是傍晚，又是个大晴天。西雅图的天如果晴起来，那天空真的是透透的蓝，可爱而动人。飞机刚刚起飞才15分钟，广播里传出乘务员的声音，“让大家注意窗外。。。”我顺声望去，“哇”，是雪山！那么近！她就在机翼弦窗外，巨大而清晰，十分壮观。让我好不兴奋而意外。由于太近，雪山很快就留在身后，消失在窗外。当飞机再爬得高些，飞机正下方又出现了雪山。云朵还是厚密柔软，还是团团簇簇，还是拥抱在雪山周围。飞机划过，不同角度，不同景致，像一幅幅变化的凝固的油画。。。雪山再次消失在了身后，可心中却弥漫了一种久违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正当我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发呆时，听到身边有人轻声问道：“您想吃什么晚餐？”是优雅的空中小姐在为大家服务晚餐了。
　　“都有什么？”我问。
　　“有鸡肉蔬菜，和三文鱼沙拉。”
　　本人不爱吃鸡，便要了三文鱼。
　　“喝点什么？”小姐又问。
　　“都有什么葡萄酒？”我这个酒迷当然不会放过尝试美酒的机会了。
　　“Chardonnay和Merlot”
　　“就两种吗？”
　　“是的。”
　　“Chardonnay吧。”

　　不一会儿，晚餐上来了，非常丰盛。由于是在飞机上，头盘和正餐被合并在了一个盘子里。在一大盘的蔬菜沙拉的上面是两块烤三文鱼。当然还有不可缺少的甜点――芝士蛋糕，和小吃――面包加黄油。

　　在正餐上加了点胡椒，开吃。三文鱼应该是用黄油、芝士，加香叶烤制出来的。味道还可以，香叶和芝士比较好的烘托出三文鱼的香味。遗憾的是，烤制的稍稍有点老，口感不是很细嫩，多少显得柴而粗糙。烤三文鱼在西方是一道比较传统的菜肴，很常见，但是要做好了也是很见功底的。既要能显示出烤制的香气特点，又要保证内部肉质的嫩滑。想想看，也许是因为飞机上的主餐都是要再次在烤箱里加热的缘故吧，火候毕竟不像在餐馆里一次制成的好把握。

　　琢磨着眼前的三文鱼，我要的Chardonnay也来了，满满的一杯，这也是飞机上服务的特点。虽然不能摇杯，但是那浓浓的酒香已经悠然而出。“是不是空中的气压低？不得而知了。”闪念过后，开始端详面前的Chardonnay。酒杯中透出深禾杆黄色，清澈亮丽；细闻之，是丰富的果香，青苹果、胡柚、柠檬、凤梨，依托在浓厚的烤面包和芝士的香气上，阵阵飘散。入口酸度活跃，口感油润，微微一点来自热带地区的肥硕感，酒体中等，架构较平衡，中后段甘苦，回味中长。是一款简单平易，平衡易懂的酒。比较适宜配餐。而且中等酒体，应该比较适合配烤制的鱼类。但是由于三文鱼做得老了，酒和鱼的口感不是很相配，没能更好的烘托出主菜的美味。

　　然而，无心插柳的是，这款酒和随后的芝士蛋糕倒是搭配得很贴切可人，相得益彰。芝士蛋糕细腻柔滑，酸中透甜，清雅的芝士香气久久不绝于口。在味道上，Chardonnay和芝士蛋糕的酸度达到和谐的平衡；在香气上，两者点点呼应互补；在口感上，酒与芝士蛋糕相辅相成。而此酒中后段的甘苦让芝士蛋糕的余香更加复合，并生出一点烤榛仁的香气。敏妙愉悦的感受，很是让人心满意足。

　　窗外一道绚丽的阳光照射在酒杯上，杯与酒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顺着光线向外望去，机身下是一片片密密实实的云层，上面是明亮的阳光。是光与影的游戏，在云层上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弧状的光环，中间还有一道七色的彩带。虽然原来坐飞机也见过类似的景致，但是这么壮观、奇特的，还是少见。情不自禁拿出相机欲留下这奇景，但是隔着轩窗，色彩被大大打了折扣。不如留在记忆里的清晰真切。

　　用餐过后，空姐问我还想喝点什么，“Merlot。”我毫不犹豫地要了另一款本次航班配的酒。是出于好奇，想看看另外一半是怎样的。深浓的宝石红色，Merlot典型的肉质香气，混合着红色浆果、烟熏、青椒、香草的香气，丰腴柔美。入口中等酒体，单宁柔软，稍显粗糙，结构比较平白，但还算平衡。回味中等。一款没有更多个性，柔和简单不失可爱的红酒。想象着配另一道鸡肉的正餐应该不错。

　　“感觉食物和葡萄酒如何？”和蔼的空姐靠在我旁边的座椅边，友好地和我聊起来。“还可以。葡萄酒应该是新世界的，简单些，但是配餐还不错。。。”小姐见我对酒如此感兴趣，便把酒瓶拿来，给我展示酒的详细信息。果然，Chardonnay是来自智利Maipo Valley 2004年的酒，Merlot是加州Sonoma Country 2001年的。聊天中，空姐还告诉我，美联航在不同的航班上会配不同的酒。主要分成国内和国际航班两大类。对于国内航班头等和公务舱可配的红白葡萄酒各三款。这次航班的酒是考虑餐食后，选的其中两款。在一些特别的国内航班上还会配气泡酒。可见作为美国最大的航空公司之一，星际联盟的重要成员，美联航在机上配餐和配酒方面还是很认真的。虽然比不上那几个，如新加坡航空公司，以讲究空中配餐配酒而闻名于世的航空公司，也是算下了功夫的。

　　“我们的飞机将在20分钟后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广播里又传出空乘的声音。让我意识到此次的空中旅程即将结束。望着窗外，已是夜幕降临、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心中依然回味着那些将旅程变短的美景、美酒、美食的点点滴滴。

　　刊登于2005年第7期 《酒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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