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新天

2004-12-22 19:56 来源 :  中国葡萄酒资讯网 作者 :  落雨无声

  一
  一别就是十几年,此时的刘姥姥正在乡下热热闹闹的筹办着自己的百岁寿辰。板儿这年刚好大学毕业,赶回家为姥姥祝寿。于是在家乐福选了两瓶好酒做寿礼,Couvent des Visitandines, Bourgogne 2000,这酒还是葡萄酒论坛一网友吐血推荐的。刘姥姥拿了这酒,半天也看不懂洋文,因问板儿道。板儿说这是洋酒,洋人做的,顶瓜瓜的。那刘姥姥皱起一脸眉头,道:不行不行,咱要喝中国人自己的葡萄酒。板儿学的葡萄酒专业,西北农大葡萄酒学院毕业。今年正为着到底考研究生还是参加工作的事踌躇不定,便请姥姥裁度裁度。刘姥姥虽已满百,不但身子骨硬朗得很,眼耳也极灵光,膝下只一孙,更呵护有加。听得板儿烦心之事,心里早来了主意。当年三进大观园不也是自己一人独挡吗?如今百岁之际,本应在家享受清福,却急虑于儿孙前程。眼下时日不多,趁身骨还算凑和,了却这最后一大心愿。

  这刘姥姥欲托之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当年传言出家做了和尚的贾宝玉。其实这贾宝玉并未出家,然被一高僧指点去西部搞大开发了。在新疆可谓是大振雄威,乃酒业风云人物之一。仅五年光景一手创建了亚洲第一大酒庄,聘四方之英才,建八面之分厂,把葡萄酒庄办得风风火火,很是气候。其妻薛宝钗凭着自己聪颖博识、精明灵巧,把公关企划部做得有声有色,近日又花了大手笔邀两大名腕助阵扬威,不在话下。

  板儿因问刘姥姥有何主意,刘姥姥便说了十几年前的交情。板儿虽幼时见过几面贾宝玉,但不知他便是当年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贵亲。只是在电视杂志报纸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似曾在哪儿见过,又不敢断定。今姥姥谈及此人,疑虑遂增了几分。刘姥姥道:你宝二爷现在新天酒业当董事长,公司那个气派没法说,比大观园还壮观。这贾家是咱家的大恩人,至今无以为报。现你又学的是对口专业,正好派上用场。我再与他说说,能否给你个机会见见派头也好报恩。我这把老骨头若能撑到那里,也算你的福气。板儿心中狂喜,有这么个当大官的爷,前途无量啊。但考虑到姥姥年纪大,不宜远行,便满脸犹豫。板儿道:姥姥,您别操心了,这事还我自己来解决。我只是想听听您老建议。刘姥姥岂放心得下,硬要携了板儿去新天,顺便看看西域风光,不枉活百年。板儿见姥姥主意已定,又扭不过,只好应承下来。

  板儿买了两张卧铺票,便与刘姥姥一同前往新疆。刘姥姥满心欢喜,一来是旅游,二来可见见久别的贾宝玉,不知道他现在长啥模样了。是不是依如昔日风流倜傥,貌俊才溢。如今这等有出息,更是高攀不上。刘姥姥想还是碰碰运气吧,自己这么大把年纪千里迢迢来看他,宝二爷决不会不赏这个脸面。板儿心道:只要贾二爷愿留下他,这大好的机会岂容放过,定要做个出人头地,才有得脸回去。问题在于如何博得宝二爷的赏识。幸好这四年大学基本功尚扎实,并没虚度光阴,还在各大专业杂志发表了好几篇论文,学校很是重识。

  未进大门,就远远的看见前一灯箱,印着张梁二人。板儿指着那说道:姥姥,咱到新天了,那就是著名的国际影星张曼玉与梁朝伟。一时说得快,刘姥姥未能听清,疑惑道:什么,伤鳗鱼头朝尾?引得板儿一阵狂笑道:姥姥,是张曼玉和梁朝伟,不是鳗鱼,你还记得那花样年华么?这是他二人演的。刘姥姥方才醒悟道:哦,原来是他俩!方欲进门,被一高大威猛之保安挡住前路。问道:你系何人?有何贵干?要知二人能否见得贾宝玉,且听下回分解。

  二

  话说上回板儿祖孙俩来至新天大门,那保安拦了前路。

  板儿道:我们找贾董事长。
  那保安不屑道:找董事长的人多着呢,还轮不到你们。

  且看:板儿虽西装革履,但仔细瞧,灰头土面,领皱色旧,袖长裤短,肩跨大包,一看便知不是跑推销的就是昨晚才起家的暴发户。再看刘姥姥打扮。皮黄脸瘦、髻挽银丝、溜肩蓝褂、青漆布鞋,让人误为清朝末年。二人皆汗流满面,黑里泛红。
刘姥姥一面递与保安一根三五牌香烟道:大爷行个方便,我们是贾董事长的亲戚,烦请通个信。

  那保安一听狠吓了几跳,忙殷勤道:老奶奶,酒庄不准吸烟,您还是收回去。贾董正带人参观,您且稍候,我先行通知立马就来。

  时至八月中旬,正午时分,依旧烈日当空,酷暑炎炎。新疆就是这般天气,早穿棉袄晚穿纱。但这日新天上下却是与往不同,门内门外,横幅遍布、拱桥林立、氢球高悬。刹时音乐奏响,梁祝之音通衢越巷,喷泉之柱婀娜摇曳。周边花坛更是百花齐放,争艳斗香。一派喜气洋洋之景。那祖孙俩着实看呆了,今天是啥日子,咱俩真是赶上了好时辰。远远只见一群头顶绛红遮阳帽或撑太阳伞的人流向门这边方向涌来。带队之人正指点庄园,笑容盈脸。刘姥姥定睛一看,但见那人眉浓耳阔、面方口圆,身长八尺,威风凛然。再看他身边紧挨一体态丰盈之女士,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袅娜多姿、风韵天成。这不正是宝玉和宝钗俩口子么?此时那保安尚未回来,刘姥姥扯着板儿径直朝门里走,提高嗓门大呼道:宝二爷、宝二爷!贾宝玉哪里听得见。幸亏宝钗一旁提醒道:贾董,门外似有人喊你。贾宝玉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两个乡下人,一老一少,形态可笑。

  刘姥姥兴奋非常:宝二爷,您就不记得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贾宝玉停住脚步,紧锁眉头道:您是。。。
  刘姥姥道:老刘老刘,吃下一头老母猪不抬头。
  身边的人顿时大笑起来,宝玉瞪大双眸道:哦,您是刘姥姥!
  刘姥姥掐了掐板儿的胳膊,使了个眼色,板儿赶紧道:宝二爷好!
  刘姥姥又道:这是俺孙板儿呢,小时候见过二爷您的。
  贾宝玉道:薛经理,快,携了刘姥姥二人去雅天阁歇息歇息。等会子共进午餐。

  行不多远,则见前面一独特之建筑,似只横卧的木桶。中间大两头小。入口处座
  一菊花大石,上刻云:
  庄园筑何处,神仙也移民。
  借得西洋秀,添来兄妹亲。
  香融蒲桃酒,花媚新天人,
  何幸邀恩宠,贵宾过往频。
  题曰:塞外酒庄,门旁立一竖扁,上书三大字“雅天阁”。服务生见人来旋即开门,宝钗先入,刘姥姥板儿随后。却不知里面是哪番天地。进第一玻璃门,左右各龙凤呈祥、蓝白相间之景德瓷瓶一只。再往前行几步,当中立一玉石屏风,上置两盆碧丝缕缕之吊兰垂帘而下,恰半遮半掩一物,那物似古之轱辘,又若海之舵盘,其下花团锦簇攀壁欲上,似与吊兰遥相呼应。轮盘中云:
  俯堤兰借三篙翠,仰岸花分一脉香。
  其顶一锦盒内装有红楼梦续集——《戏说新天》。板儿走上前好奇的翻了开。
宝钗指着那书道:板儿,你可知道,上次曹先生来新天采访过,现驻葡萄酒信息网,作家兼大牌记者。

  板儿:薛姨,我在网上见过的,这事还轰动了全行业。曹先生可是新天的特约记者?
  宝钗道:正是。今儿下午他便要从烟台飞来现场采访呢。

  刘姥姥看他们正兴起,于是凑热闹也翻翻那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字都不认识。突想起一疑问,道:薛妹子,今儿是什么节?新天这般隆重盛况。
宝钗道:今儿八月十五,中国酒协举办的葡萄酒年会啊。我们新天是主办单位。来了一大帮子记者,可把你宝二爷给忙坏了。

  宝钗使唤服务员拿瓶上好的酒过来,并三个高脚杯。刘姥姥两眼直盯着地板看,这地板光亮鉴人,再走几步,但见一小块卵石地面,借灯幻之效,越发奇光异彩,晶莹透剔。地势高低不平,错落有致。头顶盖的是磨花玻璃天窗,金黄玲珑木板架于两梁之间,依于天窗壁下。右转,则见一弯浅滩,底嵌润酥抹肤之石,上游胭脂敷身之鱼。滩上前壁挂超薄超大液晶屏,四周悬立体环绕玲珑箱。左转,一排玻璃酒柜,上放各式各样酒。或卧于银篮之内或依于金车之外。桃红、紫红、玫瑰红;金黄、浅黄、禾杆黄,色泽各异。刘姥姥心叹道:嗨,以往只有帝候将相、宠妾爱妃才能喝得上这垂涎欲滴的葡萄酒,如今咱平民百姓也能喝得起。真是斗转星移、今非昔比。
  此时服务生已开启一瓶尼雅干白葡萄酒,往三个酒杯斟酒。宝钗对着东张西望的祖孙俩道:刘姥姥,板儿,快过来呷呷这酒。尝了这酒后等会子在前面的草坪上吃自助餐。

  板儿一听自助餐便来了劲,问道:薛姨,公司食堂自己做的?
  宝钗道:食堂哪里做得出来?等会子你就知道了。
  刘姥姥和板儿都纳闷,比了往日在大观园,一定兴师动众得不得了。府上府下,都得忙个半死。现在公司毫无动静,呆会儿哪来得及?

  (三)

  话说上回刘姥姥和板儿饿得胸背相贴,途上两三天,未曾吃过一顿饱饭。突闻还有自助餐,口水又咽进去半斤。这时,服务生从门外进来俯身在宝钗耳边嘀咕了几句,宝钗点头示意,起身向刘姥姥板儿道:车来了,咱们一起去草坪共餐。

  一出门,只见眼前绿地红毯、桌椅案几,却无半点食物。板儿正纳闷时,忽三辆大车向这边驶来。首辆刚停,车门一开,眼前一片银光闪烁,耀眼夺目,则见内一应锅碗瓢盆、炉灶瓮罐;次辆一队白衣厨师款步踏来;末辆蜂涌而下一群红衣舞娘,妖艳无比。稍瞬,则见左边红衣随民乐蹁跹起舞、媚惑四溢,右边白衣掌银炊巧夺天工、色香勾魄。只累得看客脖颈酸疼,不知如何定位是好。刘姥姥直发呆,真想问天再借一百年,看尽这繁靡苍生。板儿却早已魂绕红裙,顾不得空肚淫鸣。少时,桌台已是佳肴荟萃、香色俱全。暴饮不在话下。

  夜暮时分,喷泉广场人头攒动、歌舞升平。刘姥姥想道:该是办正事的时候了。她携了板儿往贾宝玉住处。原以为宝二爷还是当年奢华之人,没想到如今却是这等朴素。室内陈设精致简约,毫无富丽之感。开门之人是一乖巧女子,年方二八,生得妩媚动人,不乏聪颖之姿。见有人来,忙招呼其坐下,并唤其父接迎,却无半点大气之架。板儿偷偷看了好几眼贾宝玉之女贾柏芝,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转盼多情,超凡脱俗。一时呆了,竟忘了贾柏芝邀其坐下。刘姥姥酝神片刻,便絮叨起往日贾府之事,动情处不免泪涕皆下。贾宝玉赶紧递了纸巾盒过去,刘姥姥左手抽纸右手擦面,纸不暇接,悲不胜收。贾宝玉见状,一语道破泪中人,道:刘姥姥,有事您就直说吧,我能办的绝不推辞。刘姥姥见势已至此,便开门见山道。贾宝玉满口答应,板儿喜出望外,刘姥姥泪已拭尽笑容满面,正念着那个胡半仙卜卦灵验:板儿癸未年走紫微星运,吉向西北方,必逢贵人。

  次日,刘姥姥正与板儿在董事长办公室等候贾宝玉。忽闻走廊一阵急步声。进来一人,目露精光,体态微福,斯文之相,那人往室内探了探头道:贾董何处?见刘姥姥二人便含笑点头。这人便是新天酒业的总经理陈久,在葡萄酒行业浩荡多年,也是叱咤风云响震江湖的人物。贾宝玉不仅是资本运作的奇才,还是一个非常精明的猎头,当年三顾云南终得其才。陈久出身教授,桃李天下。授课时室内从无虚席,走廊窗沿更是人潮汹涌,可见言辞绝非一般人等。踏入商海后,更是一把管理的好手,在酒界中与陈仪、陈武号称陈氏三剑客。贾宝玉顿觉如虎添翼。

  刘姥姥和板儿等了半晌不见人来,原来贾宝玉去雅天阁开新闻发布会去了。据说来了五十多名记者,全系国内各大知名媒体。板儿一时心血来潮,留了姥姥在此坐等,自己鼓足勇气前往雅天阁拜访曹先生去了。这曹先生原是曹雪芹同父异母之弟曹雨芹,史上并无记载。这《戏说新天》便是贾宝玉委托其撰写的。虽逊于兄长之作,但在葡萄酒行业也曾轰动一时。板儿刚欲进门,只见里面出来一男一女,形同夫妻。那男子英俊帅气,可惜一臂已断,对左侧一貌如天仙之女子叫道:龙儿。板儿一下子惊呆了,原来他们就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红酒侠侣杨过夫妇。板儿在葡萄酒信息网上经常和他们俩品酒论道。杨过出国留学回来后,弃武习酒,常与妻小龙女一起切磋酒技,于都城创立了一家品酒俱乐部,广交天下爱酒之士。板儿惊呼道:Frankie,我是酒痴,我是酒痴,葡萄酒信息网论坛上的那个酒痴,还记得我吗?杨过回国后与妻隐姓埋名,双双改成了英文名字。个中底细只有板儿知晓。

  此时,曹雨芹正与众记于雅天阁内采访贾宝玉,讨论中国A级产品认定工作和技术标准研究事宜。曹雨芹虽气宇轩昂,却已早生华发。采访结束后未来得及和板儿多聊几句便赶往西安开会去了。板儿拿着曹雨芹的名片和贾宝玉等人回了办公室,忽见刚才找贾董之人也与他们同行。贾宝玉对板儿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总经理陈久博士,日后要好好跟着他学,定有所成就。转而对陈久道:这是新来的大学生王小板,以后就交给你了,可要好好栽培才是!另外那对Frankie夫妇俩,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不可怠慢。陈久道:白兰地车间正缺个技术人才,王小板可否愿意担当此任?板儿连连答应。贾宝玉又道:若他们夫妇俩能为我所重用,辅佐前后,新天将前途无量啊。陈久道:即是即是,邀盟新天,我自办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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