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on de Lur Saluces,一个家族的传奇
在葡萄酒的世界里,有那么几个家族推动了历史的发展,Lur Saluce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是欧洲最古老的几个贵族家庭之一,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贵腐城堡伊甘酒庄的主人。事实上,在路易十六的统治下,通过Françoise Joséphine de Sauvage和Amédée de Lur Saluces的联姻,伊甘酒庄就成为了 Lur Saluces家族的摇篮,从1785年开始开创了两个多世纪的传奇。
20世纪后期,一系列的家族纠纷让伊甘酒庄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事情的起源是大股东Eugène de Lur Saluces公爵由于长期在经营理念上与弟弟Alexandre Lur Saluces有争执,决定将股权卖给LVMH集团。执掌酒庄29年的弟弟则认为如果家族成员出售股权,他应该是优先考虑的对象,因此提出起诉,企图制止LVMH集团对伊甘的最终收购。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么一桩扯不清理还乱的官司,打了20多个回合也没见分晓。
当时仅拥有55%股权的LVMH集团便开始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将伊甘酒庄其余的43个股权持有人用“糖衣炮弹”给轻易的征服了。仅剩下5%股权的Alexandre Lur Saluces势单力薄,只好放弃了官司。LVMH集团的老总也没有“赶尽杀绝”,Bernard Arnaud决定继续留任Alexandre Lur Saluces,事情到此告了一个段落。
谁知道峰回路转,2002年Alexandre Lur Saluces最终决定完全放弃伊甘酒庄,一心经营家族贵腐酒庄Château de Fargues。
伊甘酒庄的灵魂一直就是 Lur Saluces家族的灵魂,他能在1855年的评比中成为唯一的特一级酒庄就是Lur Saluces家族一个世纪经营的成功。在某些不好的年份,Alexandre Lur Saluces甚至会拒绝酿酒,他也是开创这个先河的第一人。那么今天,LVMH集团还会继续以追求最高质量为标准吗?在某些不好的年份,他们真会愿意放弃收成,放弃盈利的可能吗?我想今天每个葡萄酒爱好者心中都有着这些问题。
只有时间能够解答这些问题。
您的家族几个世纪一来一直拥有伊甘酒庄,您在这个酒庄付出了30年的心血,自从1997年您的家人将其出售,您是怎样重整生活的呢?
我的家族卖掉了“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珍宝,公然标榜销售象伊甘这样一个传奇的酒庄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罪行。我们家族拥有决定权的成员太多了,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不喜欢葡萄酒。在经历了13代传人以后,再没有办法统一所有人的意见。有一段时间,我曾经非常的痛苦,现在伊甘已经成了一段过去的历史。今天,我是Château Fargues的唯一决策者,这个城堡可以说是我们家族的摇篮。虽然经过一场火灾以后,城堡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将他修复往日的辉煌。Fargues酒庄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庄园,他拥有130公顷的林木和15公顷的葡萄园,主要种植Semillon(80%)。这片葡萄园离伊甘的葡萄园仅3公里半不到的距离,享有非常完美的形成贵腐霉菌的好气候条件。
如果您用完全一样的种植,采摘和酿造手法,您认为有一天Fargues能酿出等同于伊甘的贵腐酒吗?
不可能,伊甘酒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他拥有150片不同的葡萄园,享有任何其他贵腐酒庄不可能同时拥有的小气候环境。Fargues酒庄就不具备这种多样性。但是,我们酒庄和伊甘酒庄的酿酒哲学是一样的。20多年以来,Fargues酒庄一公顷葡萄仅能生产8hl的葡萄汁(伊甘酒庄的平均产量是6HL,贵腐地区平均产量是20hl),随后陈放橡木桶三年。因此,Fargues贵腐酒是非常珍贵的,不是每年都能生产的,1972年,1974年和1992年我们就没有生产。
您认为在什么条件下才可以酿造一款“伟大”的贵腐酒呢?
现代酿酒人普遍认为,一款伟大的酒70%取决于质量上乘葡萄,而一款成功的贵腐酒100%取决于葡萄园,我的说法毫不夸张。一个合格的贵腐酒酿酒师在接近采摘的季节需要至少一天三次的品尝每片葡萄园的葡萄以决定最终的采摘时间,要培训没有经验的摘葡萄工人,教他们丢弃被灰霉攻击而不能使用的葡萄,留下还需要等待贵腐霉菌进一步侵蚀的葡萄,一颗一颗采摘最佳状态的贵腐葡萄(rôti)。这就需要一次,两次,三次来来回回的采摘,我们平均每年的采摘次数是7次,一些艰难的年份甚至于达到了12次。而酿酒的工作只是葡萄园里工作的一个延续,只要有了高质量的葡萄,其他的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Château de Fargues在贵腐酒庄中拥有非常高的声誉,但是这个酒庄在1855年列级评比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在名单之内呢?
这个不是葡萄酒质量的原因,而是家族历史的原因。在Château de Fargues遭遇火灾以后,我们的家族渐渐疏远了这个酒庄。在列级评比前,我们家族的成员们把精力集中在其他的城堡酒庄,当时列级酒庄的名单里我们家族的酒庄就有四个名列一级(de Filhot, Malle, Coutet et d’Yquem)。
从1993年开始,您曾经出产一款名叫"Guilheim de Fargues"的白葡萄酒,这是不是Château de Fargues 贵腐酒的附牌酒?能简单介绍一下这款酒的来历吗?为什么后来又不酿制了呢?
诚实的说,之所以酿白葡萄酒,是因为那片葡萄园没有办法生产高质量的贵腐酒。那片土地曾经用来生产玉米,为了增产,也施加过不少的肥料,所以相对比较肥沃。我尝试了以后,最终决定这片地区的葡萄没有资格用来酿贵腐酒,所以便生产了一款白葡萄酒。但是我对白葡萄酒实在缺乏兴趣,所以在2000年的时候便决定不再酿了。
1995年的伊甘售价在75欧左右,而2005年就涨到了400欧一瓶。您不觉得这个涨幅跳跃性过大?这个价格是某些一级贵腐酒的18倍(Château Lafaury Peraguey),反差实在是很大。
不是伊甘的售价太贵,而是其他酒庄的价格太低,简直是廉价抛售。谁都知道贵腐酒比干红要更难酿造,产量更少,所以价格更高是理所当然的。伊甘贵腐酒现在的地位不仅是顶级酒,更是奢侈品,就象迪奥的香水一样。如果香水的销量好,还可以无限量生产,但是伊甘贵腐酒不可以。他的数量是非常有限的,在某些年份,为了保持其高超的质量,甚至于会选择不酿造。所以说,不能用成本的价格来衡量一款奢侈品的价格,这和收藏古董是一个道理,你不会花泥巴的价格去买一个雕塑吧?伊甘起的是一个火箭头的作用,他会将贵腐酒的整体水平提高,对这点我们深信不疑。
20世纪初期的时候,Château de Fargues曾经种植过红葡萄,今天,贵腐酒的销售出现了从所未有的危机,一些改革派的庄主们(尤其是Château Guiraud城堡的总裁)甚至于提出解除禁令,允许酿造干红和干白葡萄的呼吁,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这是一个现在比较敏感的话题。我始终认为这片地区是世界上最适合酿造贵腐酒的地区。
(虽然Alexandre de Lur Saluce先生刻意避开这个问题不谈,但是我们可以猜想到,Robert Peugeot代表的工业派势力注入Château Guiraud城堡以后,一些新的舆论开始扩散,如果有一天贵腐列级酒庄真的能生产列级干红葡萄酒,你们不觉得这个投资就变很有价值吗?留给大家去评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