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麻布白衣,矗立门边伸出纤纤细手,探出身,微仰着头,那歌姬将将军之剑横亘雨中,接天上瑶池之水灭战乱硝烟,洗剑上血痕。
起先,没有留意她的角色。好像是可有可无的一段穿插,十分文艺又略显多余,看了几遍下来,才突然发现,她以战乱中最无依靠的身份顽强生活在战乱始末,贯穿全片,成为一场独特的,诗情画意,意义大得如点盖面,只要想发散,她便可作为那个无限大的空间的起点。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她说小女子略通音律,将军饮酒,我助兴吧。
于是翩然起舞,音律惊鸿。
任凭糟粕衣袂,囫囵妆容,竟仍跃然出超凡脱俗,看得将军小兵都瞠目。
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生在战乱,除了外柔内刚的秉性,还掌握风尘的小把戏,残喘求生,美得仓惶。来人终于将马送她,她丝毫没有感谢之意,怀中宝玉轻轻拿出,放在石上淡淡说,这个,还给你。
她小声问,将军可知道神树么。
本来是热衷美剧的,很少看国语的电影,全当练习英文口语,但却对《大兵小将》情有独钟。
并不是什么大制作,没有恢弘的场面,也缺少技术特效,但就是哼着小曲儿说一句挺好的,已让我为梁国小农的土地之情牵动,那片象征幸福的油菜花,就开在戎马消声的艳阳下。
片末,卫国将军和梁国小兵的小船划进山谷,山涧传来她悠扬空灵的哼唱: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万丈悬崖之上,她翩然起舞。
身后是传说中祈福的神树,她的马,她的家。
她亲手挂在神树上的木笺,背面赫然刻着两个清晰大字:
太,平。
彼时,梁国被秦国灭。
她尚不知。
突然想起王的小儿子说梁国的酒太烈,立时有种幻想,要穿越时空去为她送上一杯西拉子。
梁国的女子如她,不该是单纯的甜,也仿佛不适合烈性的白酒,不知那年代可有葡萄,像她般丰富浓郁,酿出的酒来,宛若多情。